聞昔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謹慎。
彷彿一隻行走於深淵邊緣的黑貓,在試探著這片黑暗的惡意。
通道盡頭,是一扇靜默如墓碑的厚重鐵門。
門縫裡同樣塞滿了凌亂的頭髮,而門上斑駁的紅色油漆宛如凝固的血跡,露出的鏽跡彷彿一張猙獰的傷痕臉,在昏暗光線下分外詭異。
陸途的視力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發揮了奇效,搖晃著手電筒照到門邊的牆角,“會長,你看,這牆上好像刻著什麼東西!”
聞昔順著手電筒的光亮看過去。
牆上果然刻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請幫我,找到我的眼睛。”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眼睛?”聞昔低聲重複著。
想到剛進副本時候,洋娃娃臉上掉下來的那對眼珠子,瑰麗色的眸子裡泛起一抹興味的笑容,還不等他轉身,只見一隻手伸到了他面前,掌心躺著的正是那雙掉落的充滿惡意的眼珠子。
“會長,這說的眼睛是不是這個?”陸途耍寶似得眯起眼睛,賤兮兮的湊了過來,故意調侃道,“剛挖的,還熱乎呢……”
能變成眼珠子的紐扣,以及攔在道路盡頭的洋娃娃,他覺得這東西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他們所經之處。
所以在唐瑭找到平面圖的時候,陸途想了想,還是將這對眼睛撿起來裝進了系統揹包裡。
如今,剛好用的上。
【彈幕:陸途這小子絕對是戲精 ????】
【彈幕:不過有一說一,他雖然戲精但是還是挺細心的,揣著眼珠子走了一路??·??·???? ??】
聞昔將眼珠拿了過來。
瞳仁中惡意的光澤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
他將眼珠放進鐵門上的一個凹槽裡,只聽“咔噠”一聲,彷彿卡進了什麼機關裡,鏽跡斑斑的鐵門緩緩向內開啟。
鐵門後的地下室裡一片昏暗。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感,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刺鼻的鐵鏽味混雜著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
只有陸途手裡手電筒的光柱勉強照亮一小塊區域。
光線所及之處,是一排排生鏽的鐵籠。
籠子裡,關押著的是……
人?
那些“人”一動不動。
眼神空洞,面色慘白,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四肢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
更恐怖的是,他們的身體被填充得鼓鼓囊囊,像是塞滿了劣質的棉花,做成一個個的……玩偶。
她們的嘴巴也被粗暴地縫合。
形成一條扭曲的紅線,在慘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這群畜生!居然把人做成這樣!”唐瑭倒吸一口涼氣,怒火瞬間點燃了她的雙眼,握緊拳頭,就要衝上去砸籠子。
“別衝動。”聞昔及時攔住了她,聲音低沉而冷靜,同樣還有著一股壓抑之後的瘋狂,“冷靜點,他們已經……”
“已經什麼?”唐瑭急切地問道。
聞昔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走近其中一個鐵籠,仔細觀察著籠中的人偶。
她們面板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摸上去仍有彈性,但毫無生氣。
呼吸?心跳?
統統沒有。
與其說是活人,不如說是……精緻的屍體。
“她們……已經是活體玩偶。”陸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用手電筒照向一個玩偶的後背,那裡有一個明顯又猙獰的縫合痕跡,“她們的身體裡已經沒有了內臟和多餘的骨骼,只剩主要骨架以及塞滿了棉花,所以看起來還有點人形。”
唐瑭愣住了。
眼中流露出短暫而複雜的震驚與不解,眼眶裡也很快就蓄滿了淚水。
在手電筒的光線下,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滾落下來。
她緊緊地咬著下唇,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嵌進了肉裡,“這些畜生……他們怎麼可以……到底是什麼樣的惡毒心思,居然會把人變成這樣!他們……他們還是人嗎?”
聞昔沉默了片刻,目光掃過那一排排空洞的雙眼,手指輕輕觸碰鐵籠冰冷的欄杆,指尖似乎感受到了殘留的絕望,“它們只剩一具空殼,只有靈魂……可能還被困在這裡。”
唐瑭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怒火,透著無力的憤慨哽咽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