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克的聲音顫抖著。
像是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
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令人窒息的恐懼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所有人牢牢地束縛。
“這‘鏡中人’感覺不到痛,比那些怪物還難纏!”周錚低罵一聲,卻不敢有絲毫放鬆,警惕地盯著那個從病房走出來的“蘇凱”。
“醫生”依舊在和唐瑭纏鬥。
兩者之間,唐瑭更像一個暴力輸出,而那個“醫生”則像是在戲耍獵物,不緊不慢,卻招招致命。
【彈幕:唐姐加油啊!你要是折在這了,你家哥哥誰守護啊?】
【彈幕:這醫生看著一點也不恐怖,又沒有三頭六臂,下手怎麼這麼狠啊?】
【彈幕:樓上的,你禮貌嗎?】
“不行,得給聞昔爭取時間……”周錚強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腦海中飛速地思索著對策。
簡不繁左右看了看尋找著可以使用的武器。
然後又將自己系統揹包裡能用到的道具都拿出來,給周錚灌了一支止血藥劑,強行保持冷靜的聲音裡還是掩飾不住顫意,“可是……可是那些鏡子……”
“別可是了,聞昔那邊還不知道情況,我們作為隊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周錚捂著手臂強撐著站起來,撕了一截衣服將手中的唐刀和手掌綁在一起,免得一會撐不住而丟了刀。
簡不繁咬了咬牙,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將手裡的道具快速整理了一下之後發給其他幾個人,認真而堅定的點了點頭。
“周哥,聞哥一定會沒事的,我信他……”
“醫生”和“蘇凱”步步逼近。
周遭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彈幕:完了完了,這回真的要團滅了吧?】
【彈幕:別慌,聞昔一定有辦法的!】
【彈幕:樓上的,你家聞昔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吧?】
……
一門之隔的病房裡。
聞昔主動握住那隻鏡子裡的手之後,就被拽進了鏡子世界。
不過他知道,放任一個複製的“自己”在外面,會更危險。
所以在進了鏡子世界的那一瞬間,他並沒有放開那隻手,而是從鏡子內部猛然擲出一張銀白撲克。
銀白色的撲克牌劃過一道凜冽的弧線,在半空中旋轉著,最終“砰”地一聲釘在了鏡面上。
“咔嚓——”
那隻蒼白的手在鏡面破碎的瞬間猛然縮回了鏡子空間,卻還是被鋒利的鏡片劃出了一道血痕。
【彈幕:臥槽,這怎麼突然黑屏了?】
【彈幕: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我也黑了!不會是老婆那邊出事了吧?】
【彈幕:不是吧不是吧?不會真的要全部交代在這裡吧?】
鏡子裡的世界,顧名思義,全都是由鏡子組成。
腳下,頭頂,四周,全都是鏡子!
數不清的“聞昔”在鏡子裡看著他,每個“聞昔”的表情都不一樣,或驚恐,或麻木,或悲傷,或絕望,或憤怒,或癲狂……
那些都是他。
是從出生起,到進入厄魘遊戲之前,他人生的每一個階段的“聞昔”。
有小時候被關在地下室三天兩夜後,誣陷成精神病的“聞昔”。
瘦瘦小小的,穿著不合身的病號服,縮在牆角,眼神驚恐地望著逼近的大人,嘴裡不停地重複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病……”
有被關進精神病院,接受各種治療的“聞昔”。
被綁在冰冷的治療床上,被迫吞下各種顏色的藥片以及接受電擊治療,那些藥片讓他頭暈目眩,噁心想吐,卻無法反抗。
還有麻木的“聞昔”。
穿著病號服,麻木地被坐在病床上,任由冰冷的針頭扎進他的血管,眼神空洞,面容枯槁,像是一具具失去了靈魂的軀殼。
再然後的“聞昔”。
他長大了些,學會了偽裝,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像一隻聽話的寵物狗一樣,搖尾乞憐,只為得到那些醫生的一個笑臉,一句誇獎。
“你看,他已經好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瘋瘋癲癲了。”
“嗯,看來我們的治療方法還是有效的。”
“再過段時間,他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他還看到了……
那個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逐漸扭曲,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