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昔歪了歪頭。
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只是眼底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一閃而過。
“你什麼意思?”村長警惕地盯著聞昔,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沒什麼意思,”聞昔輕笑一聲,語氣輕柔得像是在哄騙一個孩子,“我只是覺得,村長您對神明的信仰,似乎…過於狂熱了點。”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地掃過村長,“這種狂熱,更像是…恐懼。”
【彈幕: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彈幕:昔崽牛逼!不愧是我老婆!】
村長臉色驟變,像是被戳中了痛處。
“你胡說!”他嘶啞著嗓子喊道,“我對神明,只有虔誠!你是在質疑我嗎?”
村長嘶啞的聲音彷彿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樣。
他猛地咳嗽了幾聲,枯瘦的手指指著‘曦曦’的鼻子,“你這般褻瀆神明,就不怕神罰降臨到你的頭上嗎?!”
‘曦曦’非但沒有露出懼怕的神色。
反而歪了歪頭,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只是眼底深處,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一閃而過,“神明?村長,這世上若真有神明,又怎麼會放任信奉自己的子民受苦呢?”
‘她‘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村長,語氣森然,“您現在中毒了,您信奉的神明為何不來救您?呵,與其將希望寄託於虛無縹緲的神明,不如想想,如何自救。”
‘她’故意拉長了語調,像是貓戲老鼠般,享受著眼前老人慌亂的神情。
村長被聞昔這副樣子激怒,他指著聞昔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妖孽!休得胡言亂語!你這種不敬神明的妖物,根本不知道神明的偉大!”
‘曦曦’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
‘她’捂著嘴,肩膀輕輕顫抖著,眼角卻流露出幾分冰冷的寒意。
“神明的偉大?”聞昔重複著這句話,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她’一步步逼近村長,“我見過太多自詡為神明的怪物,它們披著神聖的外衣,乾的卻是吃人的勾當。你侍奉它這麼多年,難道就一點都沒懷疑過嗎?”
村長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他緊張的想要去撿回自己的柺杖,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憤怒和慌亂,“住口!你懂什麼?!神明是為了考驗我們,才降下災厄!只有虔誠的信仰,才能得到神明的庇佑!”
“考驗?”聞昔挑了挑眉,目光銳利地盯著村長,“我看是索命吧?年年祭祀,年年死人,這難道就是你說的庇佑?”
村長被聞昔懟得啞口無言。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卻無力反駁。
他嘴唇發烏的顫抖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猛地咳嗽起來,乾枯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將心臟都咳出來一般。
【彈幕:老婆好樣的!懟死這個老東西!】
【彈幕:我去,這老東西不會要嗝屁了吧?】
【彈幕:別啊,這才剛開始呢,可別這麼快就結束了!】
“怎麼不說話了?村長,您不是很相信神明嗎?怎麼祂不出來幫您解釋解釋?”聞昔步步緊逼,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村長強撐著最後的理智問道。
“我想幹什麼?”聞昔輕笑一聲,“我只是想讓村長您看清現實罷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神明,有的只是披著神聖外衣的怪物罷了!”
聞昔直勾勾地盯著村長。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毫無生氣,卻又透著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村長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那是一種從心底湧上來的恐懼。
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個柔弱的女孩,而是什麼怪物。
他哆嗦著漆黑的手指著聞昔,嘴唇顫抖著,半天卻吐不出一個字來。
枯瘦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唇角溢位的黑血越發的多,彷彿下一秒就要背過氣去。
“村長,您一把年紀了,火氣這麼大,小心毒血攻心,駕鶴西去啊。”聞昔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說出的話卻字字帶刺,像淬了毒的蜜糖。
說罷,他看似輕輕的拍了拍村長的肩膀。
那力道卻像是要將老人家的骨頭都拍碎一般。
村長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躲開聞昔的觸碰,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