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重沉著,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灑脫氣質,輕聲道:“如今應天府公務雖多,下面諸位大人卻都能做得了主,大事才要爹爹拿主意,爹爹只管好生靜養,想來不日旨意就該到了,到時爹爹在家,就不必操勞了。”
&esp;&esp;說話間,黛玉已經服侍林如海吃完藥了,藥碗遞給紫鵑端下去。
&esp;&esp;林如海愛憐地拍了拍黛玉的手,道:“皇上必定要派人來接任的,到時我就清閒了。只可惜,怕要耽誤朗兒的前程了。”臉上不禁流露出三分黯然來。
&esp;&esp;林朗忙道:“兒已進學,將來自靠本事,依附父蔭終究算不得什麼。”
&esp;&esp;聽得林如海不禁撫掌大讚,道:“好!我兒有志氣!”
&esp;&esp;說畢,忍不住心頭激動,林如海大聲咳嗽起來,黛玉忙上前親自撫胸拍背,嗔道:“爹爹別太激動了,朗兒自小便是好的,何必再誇?”
&esp;&esp;林如海笑道:“我的玉兒也是無人能及的。我病的這些時日,難為你管著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又要管著下人,又要應酬交際,竟還管得井井有條。”
&esp;&esp;黛玉道:“我在自己家管事幾年了,如今也不算什麼。在別人家,我才不管呢!”
&esp;&esp;林如海被她逗得一笑,道:“正是,咱們家行事可沒有越俎代庖的理兒。朗兒,如今家裡的內務你姐姐管,外面的事務你得擔起來,我不能理事,年下莊子、鋪子的進益,尤其是祭祖之事,更不能大意。”
&esp;&esp;林朗臉上一紅,道:“兒若不懂,自當來請問父親。”
&esp;&esp;眼下已是臘月,風驟雪濃,江南倒也有了一點子冰天雪地的意思,黛玉姐弟一個管內務,一個掌外務,又要服侍林如海,真真是忙得分身乏術。
&esp;&esp;林如海原本以為他黛玉姐弟雖然管過家,到底年幼,唯恐他們彈壓不住下人誰知幾日下來,上上下下竟是有條不紊,人人各司其職,比自己管家理事時還要恭謹些,人情往來應酬也無疏漏,往日吃酒賭博耍牌的事兒也都不見了,心裡不覺十分欣慰,只盼著旨意早到。
&esp;&esp;不想聖旨還未至,賈璉卻先風塵僕僕地到了。
&esp;&esp;他一路上不敢歇息,到了林家便先過來給林如海請安。
&esp;&esp;林如海病情雖未見大起色,面色卻不似先前那般枯槁無光,隱約帶了點潤澤,沉吟片刻,對林朗道:“去接你璉二表哥進來,也打發人告訴你姐姐一聲兒,著人打掃客房。”
&esp;&esp;林朗點點頭,先打發人去告訴黛玉,方出門迎了賈璉進來。
&esp;&esp;因林朗途中問道:“不知璉二哥哥此行,所為何事?”
&esp;&esp;賈璉佯怒道:“姑爹病了,這麼大的事兒,表弟和表妹如何不先打發人告訴我們?”
&esp;&esp;林朗婉轉笑道:“因父親想著是年下,不敢告訴人,怕惹了晦氣,遂也不與人通訊,璉二哥哥是從哪裡得知的訊息?倒煩勞璉二哥哥千里迢迢趕來?”
&esp;&esp;他早知父親不肯叫他們與賈家通訊之故了,因此面對賈璉倒也落落大方。
&esp;&esp;賈璉怔忡不定,心中萬分狐疑,不知林朗此言是真是假,便道:“聖人準了姑爹辭官的摺子,在家裡掀起了軒然大波,老太太和父親太太們都十分擔心,叫我親自來探望姑爹。在我來之前,已經有一品大員來宣旨了,想來我路上走得快,因此來得早。”
&esp;&esp;喜得林朗眉飛色舞,道:“這可好,父親終能得了清閒,好好養病了。”
&esp;&esp;見他如此,竟似毫不在意林如海辭官,家中朝內無人,賈璉不覺怔了怔。
&esp;&esp;及至到了林如海房內,只有三四個小么兒聽喚。
&esp;&esp;賈璉請了安,林如海含笑道:“賢侄快起,難為你大節下親自趕來。”又叫他坐。
&esp;&esp;賈璉陪笑道:“乍然聽得姑爹病了,家中老太太和父親太太們擔憂非常,打發我來瞧瞧姑爹,倘若姑爹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侄兒去做,也比別人便宜些。”
&esp;&esp;林如海指著林朗,笑道:“我病中不大管事,都是你弟弟妹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