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還沒有停下,李洪熙看著天色還早,就想回去小憩一會,可是剛上了樓,又彷彿想到什麼。
“張孝祥,蔡襄你二人相互閱卷,琪哥兒,卷子還在嗎?”李洪熙問李琪。
如果鬱晉不堪大用,那麼李洪熙總是要找趁手的人,他相信不管什時候,人才是不缺的,人才遍地都是,而他們只是缺個機會而已。
就好比他李洪熙一樣,他是人才嗎?他不是!
可是一旦身居高位,他的每一句話,每個決定都能影響一件事的最終結果。
不管結果的好壞,他說的話,總會落實。有些人為了一件事情的落實,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就像是江州叩闕案,因為他的一句話,改變了江州叩闕案的走勢。
這就是身居高位給李洪熙帶來最明顯的改變。
專業的事,必須要讓專業的人來做。
李洪熙用讀書人,那麼,他的要求就高了,不是說你的蠅頭小楷寫的多麼工整,也不是說的你的文章寫的多好。
而是你能看清朝堂的弊端,至於能不能解決,先放在一邊。
前提是,要能像張孝祥一般,看到的為何會有貪贓枉法之官員。
雖然原因很多,但是張孝祥看到朝廷稅務的問題,而引發了苛捐雜稅,讓官員們找到合法貪汙的漏洞。
現在用不用鬱晉,李洪熙也在思慮,從他未請示竟然敢殺幾百人,那麼,李洪熙曾答應他的事也在允與不允之間。
“王爺,臣能代閱。”門口的鬱晉突然大聲道。
他來了這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當他得知李耀接管了遊擊參將以後,原本說護衛他的時候,他還在洋洋得意。
他還說,廉郡王是多麼的信任他,怕他路上有意外,特地護送他去蘇府。
可是才小半個時辰過去,竟然突然離開了,問什麼也不說。
鬱晉連忙收拾東西,想跟在李耀他們後面,可是他們一行四人,都是文弱書生,不擅長騎馬。
還是他剛收的兩個師爺,找的馬車,連夜趕到這裡,可是來到這裡以後,人都不讓進屋,反而楊議進去了。
此時,他才知道。
廉郡王不想見他了,他闖下大禍了,可是他努力的回憶,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按照他廉郡王的意思辦的?
當時廉郡王還說了,他來江州只辦三件事,申冤,昭雪,殺貪官。
他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十年,他什麼樣的上司沒有接觸過,只不過那時,他不屑做阿諛奉承的人而已。
他不做,不代表他不會,他怎麼會不懂他廉郡王的意思。
廉郡王就是要他殺貪官,而且就是在楚國公回來之前搞定。
可是為何又是這般?
難道廉郡王是他當替罪羊?
那,他當初允自己的事情,還能如實應承嗎?
他跪了好久,甚至他希望大雪在大一點,把他掩埋。
哼,這些狗眼看人低的護衛們,竟然不讓他進去見廉郡王?
他們不知道他和廉郡王什麼關係嗎?
那我就跪在這裡,雪啊,你在下的大點,讓廉郡王看看我鬱晉對他的恭敬之心。
門開了,鬱晉不敢抬頭,反而故作卑微的把頭放的更低。
“孤可沒讓他跪,讓他回京述職吧。”
冰冷的聲音傳來,他聽了幾乎要癱軟在地,他的錦繡前程,他的御史臺都使,他的內閣大臣。
都沒了。
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身體,可是他明顯感覺的因為身體的顫抖,身上積雪不斷滑落。
雖積雪滑落,可是他鬱晉不甘如此!
他不要像身上的積雪一樣,他不需要了就滑落,或者是隻是輕輕的晃動就無奈的滑落。
他要把握住他唯一能翻身的機會,哪怕讓他凍死在雪地裡。
他也在所不辭!
人的命,天註定!
呵,那是笑話。
如果廉郡王沒有應允過他,他可以隨波逐流,虛度年華。
可是,既然給了他希望,讓他看到了光,感受到了權利的誘惑。
現在,突然淪落這般境地,他寧願死!!!
相互閱卷?什麼意思?哦?昭帝傳旨,明年的恩科是李洪熙的主持,他就是天下學子的恩師。
廉郡王現在竟然開始收人了?
是了,廉郡王不用我了,他要培養其他人了。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