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的人群也只是在騷動。
衙差手裡的快刀,還有縣令大人如鷹瞵鶚視般的眼神,讓他們心生畏懼。
愣是沒有人敢當這個出頭鳥。
兩倍人身的石像說輕不輕,說重也不是很重。
也就1000斤不到,抬起來興許很吃力,但是原地推倒卻不是什麼難事。
就在信徒們還在猶豫的時候,那座石像轟然傾倒。
終於有好幾個信徒怒了。
狂熱的信仰讓他們暫時將生死置之度外。
他們站出來,對著侯縣令厲聲道:“縣令大人,這可是褻瀆神靈之舉,日後必定會遭到天譴的!”
侯縣令離得近,他探頭往石像下面的泥坑裡看了一眼。
他不著痕跡朝著顧洲遠點了一下頭。
然後冷笑一聲:“哼,所謂神靈不過是泥塑石雕,何談褻瀆?若是真神,又何須裝神弄鬼?!”
人群頓時譁然,都不知道縣令所說的是什麼意思。
那幾個信徒卻更加憤怒,其中一人喊道:“大人此舉定會引發神靈發怒,到時生靈塗炭,都是大人的罪過。”
推倒石像的一眾衙差此時看著土坑裡的景象,全都面露鄙夷。
“呸!”帶頭的那個衙役朝著石像吐了一口口水,“野鬼也敢裝大神,一群江湖騙子!”
侯縣令神色淡淡說道:“本縣治理此地,只信律法,不信虛妄之事。”
“你們都來看看,你們的光明聖女,是怎樣把你們當猴子耍的!”
侯縣令說完,手一指土坑,往一旁讓了兩步。
那些人此時也意識到事有蹊蹺,全都往土坑那裡湧去。
眾人圍攏過去一看,頓時面面相覷,只見土坑裡滿是豆芽。
有信徒疑惑道:“這石像下面咋會長了這許多豆芽的?”
“難道是聖女知道我們現在缺少食物,才施法種下黃豆,告訴我們,食物總會有的!”
顧洲遠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怎麼有人能愚蠢至此?
侯縣令冷冷一笑:“你們之中大部分人,背井離鄉之前也是農戶,怎地不知道這黃豆發芽,能產生巨大的力量,能將壓在它們身上的東西統統頂開?”
這時有人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所謂的神像顯靈不過是黃豆在土裡受潮發芽,從而將石像一點點往上頂出的假象罷了。
聯想起之前有幾個人每天早晚,往石像周圍澆水,顯然這種子是有人專門埋在石像底下的。
難怪縣令大人剛剛說自己被人當猴耍了!
那些信徒頓時對著那幾個帶頭的人怒目而視。
那個每天演講拉人頭的中年人,剛剛眼看事情敗露,想要溜之大吉。
被一個緊盯著他的衙差一腳踢在膝蓋上,然後給綁了起來。
另幾個主要人物,也被一一拿下。
剛剛那幾個憤怒的信徒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緊接著便是一陣羞慚,灰溜溜地鑽回了人群之中。
顧洲遠在這裡已經耽擱了很長時間。
這會兒看這裡的事情基本已經解決,便提出告辭。
侯悅跟蘇沐風熱鬧也看得差不多,也跟著顧洲遠一起回城。
“遠哥,你可真厲害啊,你咋知道那石像下面埋了種子呢?”
顧洲遠才不會跟他說,都是前世看網文學來的。
他咳了咳道:“你忘了我是幹啥的了?成天在土裡刨食的人,這點小把戲會看不透嗎?”
侯嶽眼冒星星,他是粗枝大葉,可也不傻。
那些被蠱惑的流民,裡面絕大多數都是土裡刨食的,怎麼沒見有人識破玄機?
此刻他對顧洲遠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畢竟連鏡德先生那樣的夫子,都被遠哥給折服了。
“顧兄,你有什麼事情要忙嗎?”蘇沐風開口道。
他突然這樣問,顧洲遠有些愣神:“啊?倒也沒什麼急事,蘇公子何故有此一問?”
蘇沐風板起臉:“以咱們的交情,你怎麼還蘇公子蘇公子的叫我?你直接喚我名字就行。”
侯嶽也在一旁叫道:“就是,以後也別一口一個侯少爺那樣叫我,我那幫朋友都叫我侯嶽。”
顧洲遠笑著應下。
蘇沐風滿意點點頭,繼續道:“既然你沒什麼急事,先前不是說你要請客嗎?咱們就去淮青河那裡……”
“沐風你終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