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經傳令三軍,朝襄陽進發,我軍因折損嚴重,暫時於原地休整數日,等候下一步指示!”
趙忠將糜陽、柴辰、王焱以及其餘三衛統制召集一堂。
“玄武衛和朱雀衛現在就四百多人,短時間內都無力參戰,陛下可有安排?”
糜陽問道。
他的朱雀衛只剩兩百多人,連半個營都沒有。
這讓糜陽很是煩躁。
真正的大戰還未開始,他的軍隊就殘了,那還怎麼參與接下來的戰鬥。
柴辰倒是無所謂,他已經想著怎麼返回建康。
這一次九死一生的經歷,讓柴辰失去了留在軍營的想法。
哪怕皇帝要對他治罪,他也不願繼續帶兵打仗。
他這一輩子早就註定。
若是真的太過努力,太過拼命,那才真的危險了!
“陛下暫時沒有安排,按照之前的慣例,大機率會等到戰後從其他軍隊抽調兵力補充!”
趙忠解釋道。
糜陽聞言,很是失望。
接下來的日子,王焱、糜陽一邊整編各自的軍隊,一邊派出斥候,收攏先前潰散的兵馬。
如此又尋回了一百多人。
當日留在岸邊療傷計程車卒,大多逃跑,有部分士卒已經與主力大軍會合。
剩下的有小部分走散了,這一百多人都是傷的嚴重,沒逃太遠。
被己方的斥候尋回,都是喜極而泣。
按照他們的預想,曝屍荒野就是他們的歸宿。
如今能重返軍營,真是老天庇佑。
如此過了兩日,北方傳來急報。
驍騎軍在白河灣遭遇韃子鐵騎,向從義率部死戰一天一夜,被韃子擊破,麾下騎兵多半戰死。
向從義被困在白河灣,形勢危急。
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驚的趙忠、糜陽等人面無土色。
數十里外的周軍大帳內,光烈帝聞訊,已經掀翻了好幾張桌子。
“向從義這個廢物,一萬多精銳騎兵,打不過只有三千人的完顏慶!朕要他何用!”
光烈帝咆哮道。
張鈞等樞密院官員面面相覷,都在心裡暗罵向從義給向家丟臉。
這些年來,一點長進沒有。
汴京之戰時,向從義率領的驍騎軍就被韃子打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事後,光烈帝便要依法將向從義治罪。
最後還是樞密院的官員聯名上書,請求光烈帝再給向從義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其中不少官員都在奏函中,含沙射影,認為驍騎軍的戰敗,向從義只能負部分責任,身為大軍的總指揮才應該負最大的責任。
大軍總指揮指的自然就是光烈帝。
這讓光烈帝連續幾天都沒有吃下一口飯。
這些大周將門之間,暗中互相扶持,盤根交錯,隱隱之中,已經威脅到了皇權。
這一次,向從義大敗,徹底坐實了他草包將領的身份。
哪怕他有父親向豹的光環加身,也無濟於事。
光烈帝深感大周要想變得強大,已經不是他進行一場簡單的改革就能做到。
他在光烈二年頒佈的一系列革新之治,為積弱已久的大周注入了煥然一新的生機。
然而他的革新,並沒有貫徹始終。
面對大周各方勢力的阻撓,這場革新進行的虎頭蛇尾。
底下官員為了應付皇帝,故意虛報數字,假傳喜訊。
而身為天子的光烈帝,身邊所能依賴的心腹,實在太少。
其中革新之變的激進派領袖,名叫文善,時任吏部尚書。
他就向光烈帝建議,想要國家富強,就必須摘除頑疾。
而大周最嚴重的頑疾,就是吏治腐敗,官官相護!
文官以宰相齊鳴為首,把持科舉上升渠道,他們想錄取誰,不錄取誰,全看出身。
寒門子擠破了腦袋,都別想混個一官半職。
而有官僚背景的讀書人,輕而易舉就能登堂為官。
這些官僚勢力,拉幫結派,營造令人密不透風的大網,將國家的生機扼殺。
而武官方面,一些是在世宗皇帝時期傳承下來的將門。
因為世宗皇帝對武將的忌憚,這些將門到了元康朝時,早就是泯然眾人矣,無權無勢。
現在活躍的將門,都是在元康之亂中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