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渡,某處不起眼的兩進小院。
賣炊餅的貨郎賊頭賊腦的敲響了院門,很快,院內傳來詢問聲。
“誰啊?”
“我,賣炊餅的葛二!”
“咯吱!”
院門立即被開啟,一個留著髡髮的男子將葛二引了進去。
“百戶在嗎?”
葛二將扁擔丟到一旁,語氣激動道。
“百戶昨夜處理公務忙的有些晚,剛睡下沒多久,你要是沒緊急的事情,就不要打擾百戶!”
髡髮男答道。
葛二一聽,頓時就明白了意思,處理公務,那都是屁話,肯定又是尋花問柳玩了一夜。
“事情緊急。”
葛二語氣變得焦急。
“艹,葛二,兄弟我可都提醒過你了,咱們百戶的脾氣,要是沒緊要的事,擾了他老人家的好夢,扒了你的皮可都是輕的!”
髡髮男好心提醒道。
葛二冷哼一聲,“沒點發現,我敢來找百戶稟報?”
“好,你等著!”
髡髮男點點頭,沒有再說,看葛二的神情,不像是裝腔作勢,想來定是有重要情報。
內院裡,躺在溫柔鄉的百戶被吵醒,很是不爽。
他叫樾裡疾,是大金安撫司設在楊柳渡的暗哨。
楊柳渡是黃河最大的渡口,往來客商無數,亦是最容易獲取情報的重要來源。
完顏禎繼位以來,一直都在暗中加強安撫司的力量,企圖透過安撫司掌握天下的一舉一動。
然而國庫空虛,經費有限,安撫司的探子往往幾個月都拿不到俸祿。
這導致安撫司的探子們都在消極怠工。
此次大周北伐,前期勢如破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安撫司的情報滯後造成的。
“什麼,你說有一股操著南方口音的人進入了楊柳渡!”
樾裡疾聽完葛二的稟報,本來還有些不爽的心情瞬間消失,他立刻穿上鎖子甲,對葛二和那個髡髮男道:“趕緊的,招呼弟兄們,立刻盯緊這些人,我要知道他們在楊柳渡的一舉一動!”
“喳!”
葛二和髡髮男抱拳道。
等葛二和髡髮男退下,樾裡疾在屋內踱步呢喃道:“這些人肯定是就是從青州逃出來的神策軍餘孽,居然都逃到了楊柳渡,難道是要北渡?還是想從楊柳渡這裡乘船出海?”
“報,稟百戶,青州最新軍情!”
又一名安撫司的探子急匆匆的走進內院。
“呈上來!”
樾裡疾心頭一動,趕緊開啟密信。
看罷之後,樾裡疾難掩激動,“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斬殺完顏術和耿安國的漢賊!老天待我不薄啊,將這潑天的富貴送到我的手上!”
另一邊。
王焱、丁峰等人來到萬騰商會設在楊柳渡的分會。
老楊非常熱情的出門迎接,瞥到人群中的蕭瀟,老小子的眼神明顯一沉。
“諸位好漢,我已經打通擺渡司那邊的關係,諸位儘管隨我前往渡口!”
老楊笑道。
萬騰商會內的書記、幫工,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老楊,今天換了副面孔,全都是感到不可思議。
但是注意到王焱等人後,紛紛收回視線。
他們同走南闖北的人常年打交道,一眼就看出了王焱等人的不尋常。
這些人儘管都是最普通的裝扮,但每個人都在極力掩藏身上的殺氣。
聯想到萬騰商會背後的勢力,誰都不敢輕易招惹。
一行人神色匆匆,很快就穿過了好幾條街道,來到渡口。
但是在靠近渡口的地方,擺渡司設了卡口,專門徵收擺渡費。
同時還需出示證明身份的木牘。
不過這一切都被老楊搞定,那些官兵只是掃了一眼王焱等人,便讓王焱等人過去。
來到渡口,操著天南海北等各地口音的商人,正在指揮裝卸工,搬運貨物,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有船駛離渡口,亦有船隻停泊靠岸,當真是千帆飄揚,壯闊激揚。
王焱甚至見到了頭纏白巾的波斯商人,在大聲呵斥手底下的崑崙奴,亦有天竺商人同暹羅商人談笑風生。
要知道大金的經商環境非常苛刻,這些從黑山老林走出來的胡夷,對商業行為是牴觸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本以為只能在南方見到的盛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