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直接走過去,站著等了一會兒,一直等雨衣上沾的水都差不多晾乾了,這才咬牙舉起了手,忍著雙手和胳膊上要撕裂般的劇痛,把帽簷中間突起的按鈕壓了下去。
周身套著的塑形雨衣傳來一陣似塑膠袋摩擦一般的響聲,慢慢褪了下去,縮在地上成了一團沒用的垃圾。
童想走進那塊乾燥的地面,靠牆站著,好半天才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了下來。
額頭上冒著細密的冷汗,童想強忍著,又把身上穿著的防禦上衣也脫了下來。
防禦套裝是上衣褲子分體的,但是破損值是統一算的,童想所穿的這套防禦套裝的破損值現在已經到了85\/100,再受一次傷,估計就徹底作廢了。
防禦上衣下面貼身穿著的一件打底衫這會已經完全被鮮紅色的血液浸透了。
童想咬著牙,慢慢把這件打底衫脫了下來,平時做起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這會卻活像是在遭受酷刑。
兩個胳膊根部和關節連線處佈滿了撕裂傷,鮮血正沿著傷口縫隙處緩緩往外滲。
冷風撲打在身上,童想這會已經疼的完全感受不到外面的溫度了,又把雙手戴著的防禦手套也脫了下來。
防禦手套的破損值已經高達70\/100,這雙手套可能也用不了幾次了。
兩個手掌心處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傷,手腕關節處不僅有撕裂傷,還高高腫了起來,十指關節也在往外滲血,傷口可怖。
童想從空間揹包中取出幾卷止血繃帶,雙手忍痛,笨拙地纏滿了受傷的部位。
止血繃帶效果很好,纏上去沒一會血就逐漸止住了,童想甚至覺得都沒之前那麼疼了。
突然眼前一陣發黑,意識有點模糊,她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從空間揹包取出兩支補血藥劑,囫圇的喝了下去,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做完這一切後,童想汗如雨下,看了眼時間,已經到19:40了,她得趕八點之前回去,沒帶替換的衣服,她便直接把防禦上衣套在了身上,裹緊羽絨服,踉踉蹌蹌地往回走。
“奶奶,我回來了!”童想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林素琴正坐在葡萄架下的木椅上,桌子上擺著中午沒吃完的幾盤子剩菜,都已經熱好了,用蓋子一個個蓋著保溫,就等孫女回來直接開飯了。
這會看到孫女面色蒼白,腳步虛浮,不禁心頭一跳,連忙扶住了孫女。
“這是怎麼呢?發生什麼事了,你受傷了嗎?”林素琴一靠近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我沒事…...奶奶…...”話還沒說完,童想便直接暈了過去。
童想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夏季炎熱,房間裡開著風扇,媽媽在輔導她寫作業。
小時候的她並不是個聰明的孩子,有的題媽媽得教她好幾遍,媽媽並沒有生氣,反而對她很有耐心。
“吃飯啦!”爸爸做好了飯,站在客廳裡喊著。
童想扔下作業本,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飯菜很豐盛,有她喜歡的大蝦薯條、糖醋里脊。
爺爺奶奶也在,一家人熱熱鬧鬧坐在餐桌前,邊吃邊聊著天,餐廳裡迴盪著爺爺爽朗的笑聲。
這是她童年真實經歷過的場景,在父母那次沒出國發生意外之前,家裡幾乎每天都這麼熱鬧。
童想的意識卻像個局外人,清醒的看著這一切。
不,她該回去了,奶奶還在等著她!
童想剛睜開眼睛,便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擦拭額頭。
“小想你終於醒了!”林素琴激動的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毛巾,雙眼熬的通紅。
“奶奶,我睡了多久?”童想虛弱的問道。
“十幾個小時。”林素琴回答:“今天是我們來荒蕪域的第四天下午。”
“感覺好點沒有?傷口還疼不疼,你發燒了,我給你打了退燒針。”
看見孫女終於醒了,林素琴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她高中畢業以後差點做過前線護士,讀過幾天護校,會一些基礎的護理操作。
“沒事了奶奶,我現在感覺好很多了。”童想慢慢坐了起來,胳膊和手確實沒有昨天那麼疼了。
林素琴連忙伸手幫著把孫女扶了起來。
“餓不餓,我熬了小米粥,你少喝一點,這個容易消化!”她在孫女身後墊了一個枕頭,暫時沒有多問什麼。
“有點餓了,奶奶您是不是也一直都沒有吃飯?”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