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靜謐的晚上,月色如水般灑在地上,厲庭琛一臉鄭重地告訴爹孃和哥哥,他帶著三個兒子還有林婉準備回部隊了。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彷彿時間都停滯了一般。爹孃的臉上流露出不捨與擔憂交織的複雜神情,那神情就像是一幅被歲月浸染的畫卷,寫滿了對子女的牽掛。父親緩緩開口道:“庭琛啊,部隊的事固然重要,可你這一去,又不知啥時候能再回來看看。”話語中飽含著深深的無奈和眷戀。母親則紅了眼眶,拉著林婉的手,聲音帶著些許哽咽,那聲音顫抖著,彷彿是被風吹動的琴絃:“婉兒,到了那邊,照顧好庭琛和孩子們,自己也別累著。家裡頭你不用惦記,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
哥哥重重地拍了拍厲庭琛的肩膀,目光堅定得猶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兄弟,在部隊好好幹,家裡不用你操心。你只管為國家效力,我們以你為傲!”
林婉強忍著心中那如潮水般洶湧的離愁別緒,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爹孃,大哥,你們放心吧,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的聲音雖然平穩,但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波瀾。
三個孩子還不太明白離別的沉重,只是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大人們,那純真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懵懂。
夜漸深,一家人圍坐在那張老舊的桌旁,昏黃的燈光映照著他們的臉龐。厲庭琛說起小時候的頑皮趣事,那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他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自己如何調皮搗蛋,引得大家時而歡笑,笑聲在屋子裡迴盪,衝破了夜晚的寂靜;時而感慨,感慨著時光的匆匆,歲月的變遷。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天邊只是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一家人就都早早起來。母親為他們準備了大包小包的家鄉特產,那些特產都是母親精心挑選和準備的,每一樣都飽含著濃濃的親情。父親則默默地幫忙把行李搬到車上,他的身影在晨曦中顯得有些佝僂,但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關愛。
厲庭琛帶著家人坐上了那輛略顯破舊的牛車,老牛邁著緩慢而沉穩的步伐,車子便緩緩地向村外駛去。爹孃和哥哥直直地站在村口,他們的手臂不停地揮動著,那揮動的幅度越來越大,彷彿想要用這樣的方式留住即將遠行的親人。隨著牛車的前行,他們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消失在視線的盡頭,宛如一幅漸漸淡去的水墨畫。
一路上,林婉的心情十分複雜,猶如一團交織在一起的絲線。既有對新生活滿懷憧憬的期待,那期待如同璀璨的星辰在心中閃耀;也有對故鄉和親人的深深眷戀,這眷戀好似沉重的枷鎖,壓在心頭。她的目光時而望向遠方,時而又回首望著來時的路,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三個孩子倒是充滿了好奇,他們的小腦袋不停地轉來轉去,像是三隻歡快的小鳥。“爸爸,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嗎?”“媽媽,那裡會有像家裡一樣的小夥伴嗎?”他們稚嫩的聲音此起彼伏,不停地問這問那,為這略顯沉重的旅程增添了幾分活潑與生氣。
厲庭琛攜著家人一路風塵僕僕,歷經艱辛,總算抵達了火車站。
火車站裡可謂是人山人海,喧鬧無比,那嘈雜的聲音彷彿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充斥著每一個狹小的角落。厲庭琛目光堅定而又滿含關切地讓溫婉賢淑的林婉好生照看著三個活潑可愛的孩子,隨後自己便毫不猶豫地一頭扎進了擁擠的人群之中,奮力去尋找戰友以拿取那至關重要的火車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焦急,卻又無比堅定,彷彿燃燒著一團熾熱的火焰。在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裡,他的目光急切地不斷搜尋著戰友的身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地漸漸冒了出來,可他全然顧不上抬手擦拭,滿心所想的都是儘快拿到火車票,好讓自己的家人能夠順利且安穩地踏上這充滿未知的旅程。
終於,在一個稍顯僻靜的角落裡,他捕捉到了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戰友一看到他,立刻站起身來,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瞬間綻放出親切無比的笑容:“庭琛,你來啦!”邊說著,邊利落地將手中那幾張承載著希望的火車票遞到了他的面前。
厲庭琛如獲至寶般接過火車票,那一刻,一直懸在心頭的那塊大石頭總算轟然落地,他緊緊地握住戰友那雙溫暖而有力的手,滿含感激地說道:“兄弟,這次多虧了你幫忙。若不是你,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戰友爽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還客氣啥!一路順風,到了部隊可要好好幹,別辜負了大家的期望!”
厲庭琛鄭重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