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內外夾攻之下,靳海雯原本飽滿的情緒,沒一陣子就被陸谷菱給掏空了。
原本從容優雅的她,變得鬱鬱寡歡。
靳海雯自殺之前的幾個月,幾乎整日都躲在房間裡。
她偷偷抄寫佛經,想為逝去的人超度,為活著的人積福。
後來,陸友華以不打擾她靜養為名,搬出了他們夫妻共同的臥室。
再後來,靳海雯就自殺了。
在一個深夜裡,她割破了手腕的動脈。
老紀哭喊、求救的聲音,在她耳邊越來越模糊。
鮮紅的血液,從手腕的傷口處不斷地湧出來。
陸谷菱就站在一牆之隔的門外,透過窗縫,她親眼目睹了靳海雯的死亡過程。
她似乎特別痛苦,身體像水蛇一樣的扭動。
慢慢的,傷口不再湧出血液,她的身體也漸漸地停止了蠕動。
死了?
陸谷菱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她顫抖著雙手推開了房門,走到靳海雯身邊,探了探她的鼻息。
呼吸已經停止了。
“我終於親手搬走了這塊絆腳石。”陸谷菱想笑的,但又覺得嗓子眼發緊,一時間笑不出來。
她,還有很多善後的事情要做。
陸谷菱把靳海雯剩餘的藥丸,全都丟進馬桶沖走了。
她又把靳海雯的電腦,放進了蓄滿水的浴缸裡。
這半年來,陸谷菱每天都躲著觀察靳海雯。
她知道靳海雯有用電腦寫日記的習慣,她害怕那些心情日記,會成為破案的關鍵。
索性,全毀了!
那一夜,陸谷菱足足在靳海雯房裡待了兩個小時。
她有些小緊張的,擔心中途有人闖入,會戳破她所有詭計。
但事情比預想還要順利,沒人敢三更半夜打擾陸家大夫人休息,自然也沒人發現陸谷菱這些卑鄙勾當。
隔天,陸行南是第一個發現靳海雯死亡的人。
“媽媽……”陸少淒涼的叫聲,驚動了陸家所有人。
陸谷菱縮在被窩裡沒露面,假裝昨夜晚歸還在賴床。
警署的人很快來了,陸家和靳家都給警署施了壓。
現場勘查得非常仔細。
但即便是地毯式搜尋,也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靳海雯生前為陸家名聲著想,夜裡聽見老紀喊冤的荒誕經歷,她從未聲張過。
於是,包括警署在內的所有人,最後都認定是靳海雯情緒出了問題,抑鬱自殺。
靳海雯死了。
陸谷菱卻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她利用陸家么女的身份,創辦了酈鶯薈慈善基金,成為了上流太太圈的名人。
身邊人的追捧與奉承,讓陸谷菱恍惚中產生了一種錯覺。
她甚至以為,她成了下一個靳海雯,身邊所有人都誇讚她。
直到梅婉被送入警署,陸友華被趕出陸家。
陸谷菱才被打回了現實。
她精心設計的濾鏡破裂了。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了。”陸谷菱一臉坦然,絲毫沒有愧疚之色。
“你好歹毒,這樣害我媽,還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得悉所有真相的陸行南,情緒崩潰了。
他捏緊拳頭,邁開大長腿,朝著陸谷菱衝了過去。
他要親手剝了這個惡毒女人的一層皮。
“站住!”陸谷菱呵斥。
她的掌心裡,赫然躺著一把小巧的手槍。
槍已經上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