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顧清蓁開始結舌了。
光是稱呼這一關，她都搞不定。總不能初次見面，就跟著陸少一樣叫外婆吧？
這不是顯得太輕浮嗎？
虧得方怡平睿智，只是抬眼打量的功夫，就察覺到了顧清蓁的拘謹。
她心下頓時明瞭：顧清蓁對這段感情應該還有所顧忌。
“我倚老賣老，讓你稱呼我一聲老太太，不過分吧？這個家裡所有人都這麼叫我。”方怡平笑容溫和。
顧清蓁鬆氣的同時，又有點心虛，她低聲叫了一句：“老太太，您好！”
方怡平滿意的點點頭，讚道：“不愧是秦家人，氣質果然與眾不同。”
陸行南提前給顧清蓁打過招呼，方怡平是知道她真正身份的。
但顧清蓁此刻還是感到有點意外，她有些好奇的問：“老太太，你認識秦家人？”
“很多年前了，因為生意上的事剛起步，遭到了一些同行嫉妒，經人找到了秦家。”方怡平溫和的笑了笑，“不過那時候，估計你還沒出生吧？”
顧清蓁笑道：“就算我出生了，也記不得這事了。”
方怡平則說：“那時候還是秦家的大兒子秦有毅，親自出面幫我們解決了難題。”
顧清蓁微怔：“那的確很多年了，聽我媽提過，我還沒出生，我大舅舅就因為一次意外，雙腿受了傷，終身只能靠輪椅生活。”
方怡平也表示遺憾：“是的，應該是跟秦家打交道的兩三年後，我們也聽說了有毅受傷的訊息。他對我們有恩，所以我找了人想去上門探望，沒想到他被拒之門外。”
顧清蓁解釋道：“在我記憶裡，大舅舅為人和善，家裡人都對他很好。但據我媽說，大舅舅受傷後，有段時間心情低落，很長時間才從負面情緒中走出來。”
顧清蓁跟方怡平相談甚歡，談到了秦家的過往，顧清蓁莫名就對她多了幾分親切感。
這惹得一旁的陸少有點不滿：“外婆你可真是喜新忘舊，見到外孫媳婦，就不記得你的小可愛了？”
酸味可真嗆人！
顧清蓁忍不住捂嘴偷笑。
沒想到陸少掉轉頭就衝她嗆聲：“陸太太，見到外婆那麼熱情，忘了還有老公了？”
要不要這麼孩子氣？兩頭的醋都吃得起勁！
方怡平笑道：“外婆是愛屋及烏。”
陸行南轉頭，挑著眉頭問顧清蓁：“那你呢？也是愛屋及烏嗎？”
“……”顧清蓁腹誹：陸少臉皮可真厚！
方怡平瞧出了顧清蓁的遲疑，她出聲打斷了這個尷尬的問題：“今天你們是專程探望我這老人家？還是另有其事？”
陸行南老老實實順著話接：“外婆，我們想再看看媽媽留下的東西。”
方怡平的笑容頓時散了去：“去吧！”
陸行南壓低聲在顧清蓁耳邊解釋：“我媽的事，對外婆是很大的打擊……”
因為悲傷，所以不肯面對。
這是人本能的自我保護。
“我明白。”顧清蓁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當年我媽出事後，我外公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