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軟腦子裡閃過什麼,眸子裡全是不可置信,就聽見男人繼續說。
“人質只要活著,就一直有用。”
“你媽說過,讓你不要走你爸的老路。”
陳弘港嘆口氣,把手上的證件放在蘇軟手邊,靠回床頭,抬手順著她的背脊往下摸,漫不經心說:“我沒打算走他的路。”
“這段時間我們相處的很開心,眼下的局面,只要你同意繼續跟我在一起,對你來說沒任何損失不說反而能大賺一筆。”
“那會在醫院,你也看到了,你媽對我也還算滿意。”
“蘇軟,你以後要不要過被我脅迫,整天為家人擔驚受怕的日子,全在你一念之間。”
蘇軟目光緊緊鎖著他,那眼神彷彿在看什麼異類,又好像第一天才認識他。
良久,她垂眸落在手邊那幾個證件上,有人巴巴把自己的錢送給她用,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她拿起來:“記得把別墅名字過給我。”
陳弘港的臉色緩和下來,接著面前伸過來一隻乾淨白皙的手。
男人拿出戒指往手指上套,面前的手指卻猛地捏緊。
“蘇軟!”
陳弘港唇上抵住一根手指,蘇軟湊近:“動什麼氣呀,會傷腎的。”
“我還有一個要求。”
“說!”
第二天,蘇軟先去醫院看了蘇夢之,她還在睡覺,便沒打擾她,提著果籃去了安柏荊的病房。
伍瑞看著好像在這守了一整夜,胡茬都冒了不少出來,見到蘇軟過來,立馬起來,把椅子讓給她:“蘇小姐。”
“謝謝你。”昨天要不是她那一撞,港哥肯定會發現他的不對勁。
蘇軟沒跟他客氣,把果籃放在櫃子上坐下。
安柏荊睡的很淺,聽見聲音也悠悠轉醒。
伍瑞到病床另一邊,用棉籤蘸水輕輕擦拭安柏荊的嘴巴。
“安醫生,你救醒了我媽,我送你件禮物怎麼樣?”
伍瑞動作未停,安柏荊搖頭虛弱說:“不用。”
畢竟蘇夢之在他的用藥下,早就可以醒,愣是被他拖到現在,他也很慚愧。
蘇軟挑眉,就知道他會這麼說:“成吧,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你以後都可以不用再回研究所的訊息了。”
這話像一記重磅炸彈落在兩個男人心裡。
伍瑞扔掉棉籤,語無倫次問:“這,這是什麼意思?”
蘇軟本來還想打趣他們,但兩人表情實在太過震驚,還帶著某些不可置信的希望。
“他可以一直在醫院住到痊癒,然後在外面找個地方住,再找份工作,研究所再跟他沒有瓜葛。”
“陳弘港也不會找他麻煩。”
“但你們的關係還是不能被他知道,那段時間你們在他眼皮子底下,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伍瑞應該很清楚。”
“最後,安醫生,謝謝你救了我媽。”
說完,蘇軟起身離開,伍瑞叫住她,蘇軟知道他又要道謝,忙阻止他:“不用再謝了,我幫你們是因為安醫生救醒我媽,單憑這一點,我都會一直幫忙。”
蘇軟離開後,病房內只剩儀器的滴答聲,伍瑞俯身蹭著安柏荊的額頭:“你救了自己。”
“嗯。”
“現在我們可以去東谷看湖泊,看極光。”
“嗯。”
白色越野車從醫院車庫出來停在路邊,今天總算沒下雪,太陽掛在高空,陽光透過擋風玻璃照在蘇軟臉上。
握方向盤的左手中指戴著戒指,在陽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
蘇軟點了根菸,靠在座位上,將窗戶開啟,一面感受灌進來的冷空氣,一面閉上雙眼迎著陽光。
段知同出獄,有一份體面的工資不菲的工作,蘇夢之也醒了過來。
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她就是覺得自己好累。
她是心理醫生,經常接觸別人的負面情緒,時間久了,難免會被負面吞噬。
前幾年,憋著一口氣等段知同出來,等蘇夢之醒,她從來不敢放任自己有什麼不好的念頭,所以壓力大,大到需要發洩。
蘇軟突然想,在度假別墅,或者之後,她沒主動找陳弘港,會不會就沒有現在的困擾。
她做了很多種假設,沒有陳弘港,蘇夢之就不會醒,她和段知同依舊沒可能。
所以,問題到底出在哪,蘇軟自己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