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他,你配嗎!”蘇軟衝他吼。
“你帶我見他最後一面,又讓我誤會你會放過他,我甚至來不及多看他一眼,多說一句話!人就化成一灘血水!”
“你給我希望,又轉頭將我打入地獄!”
“陳弘港,從現在起,你最好事事謹慎,我要殺你,片刻都不想等!”
陳弘港緩緩轉頭,臉上的紅印清晰可見:“這樣也好,你一輩子殺不了我,就得一直待在我身邊。”
“到老,到死。”
她手掌還在滴血,男人起身拿了小型醫藥箱過來重新蹲著,拿著她的手消毒,動作格外認真。
蘇軟垂眸看著,男人此刻正在擦拭掌心的鮮紅,動作輕到生怕她疼,嘴巴還時不時吹一下。
半晌,蘇軟又笑出聲,聲調放的很低:“陳弘港。”
男人好似沒聽到,動作未停。
“我原本都在嘗試愛你了。”
此時男人擦血的動作才停住,抬眸看她,眸子裡情緒翻滾。
“我和段知同原本就不可能,否則我也不會在一開始就主動勾搭你。”
只要段西的死橫在中間一天,她和段知同就不可能,可惜這個道理,陳弘港不明白。
“只差一點啊,我就快要愛上你了,可你啊,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信,非要對他下手。”
“你原本有機會跟我一起幸福到老的。”蘇軟抹掉臉上的眼淚:“現在好了,這個僅有的一次機會,被你輕手葬送了。”
“以後,我在你身邊的每一天,對你做的每一個笑容,都是在計劃怎麼讓你死的更痛苦。”
陳弘港聽明白了,說這麼多,只有一個目的,男人突然笑起來,低沉自嘲,嗓音在靜謐的空間迴盪。
面前女人的逐漸模糊,陳弘港才收斂,笑依舊掛著唇角:“不愧是心理醫生,知道刀子怎麼戳,戳哪,最讓人疼。”
“你怎麼不疼死!”
沒等男人說話,敲門聲響起,伍瑞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港哥。”
陳弘港讓人進來。
門開,伍瑞看清坐在床上的身影,臉色瞬間大變,但看港哥的臉色,好像沒在意,他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迅速收好情緒走過去:“港哥,昨晚天冷,我給蘇小姐買了杯薑茶。”
薑茶被陳弘港接過來插好吸管放進蘇軟手中:“想殺我,也要先吃飽飯,喝點熱的,一會吃完飯跟我去研究所。”
見蘇軟在看他,陳弘港又加了句:“你的頭髮不能一直這樣。”
此時,蘇軟才抬頭,正對面的化妝鏡中,赫然是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少量白色在烏黑的髮絲中格外顯眼。
蘇軟怔怔望著鏡子裡的人,裡面的人疲憊,凌亂,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
原來人真的一夜白髮啊。
只是頭髮白了,可以弄黑,她的段知同沒了,要怎麼回來。
伍瑞別過頭,不忍再看。
陳弘港起身擋住蘇軟的視線,
鈴聲響起,是蘇夢之的電話,蘇軟深呼吸幾口,才壓下情緒接通:“媽媽,怎麼了?”
“軟軟,阿同跟你聯絡了沒?今早上我打他電話,一直沒通,我這心裡總感覺不太踏實。”
蘇軟捶著心臟,好半晌才回:“嗯,他出差去了,估計在飛機上沒開機。”
話落,陳弘港的身形彎下來,拿走段知同的骨灰盒。
“媽媽,我還有事,先掛了。”不等蘇夢之回答,蘇軟急匆匆切斷電話,
“還給我!”
男人腳步停頓,背對蘇軟:“人死了,就得從活人的領域滾出去。”
“蘇軟,讓你為他難過一晚,足夠了。”
手中的薑茶被蘇軟扔在床上,女人衝過去搶陳弘港手中唯一屬於段知同的東西。
淡金色的液體流淌出來,打溼淡粉色的被套,伍瑞眸子微動,小心翼翼拿起來,索幸拿的及時,還剩了小半杯,沒倒完全。
“給我!”
陳弘港的手舉的很高,蘇軟墊著腳也夠不到,便一口咬上男人另隻手的手腕,眸子堅定,嘴裡含糊不清:“還我!”
狗牙齒咬人還挺厲害,鮮血滴落進地毯,他不放手,蘇軟也不松嘴,甚至牙齒還在使力,大有咬破動脈的趨勢。
“港哥!”伍瑞急的臉色大變,人都死了,留著骨灰盒又不擋路,非要這麼逼蘇軟做什麼。
陳弘港臉色陰沉,嘴角揚起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