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鶯咬住了下唇,很想回答只要他離遠點兒就好。
臨摹的文字變得歪歪扭扭、斷斷續續,接連換了有三四張讓墨汁弄髒了的白紙。
明明想要模仿的是行書風格,最終呈現出來的卻是她習慣性的簡體字。
祁煜軒批評她沒有用心,甚至在筆法上都偷懶了。
面對這樣的調侃,沈鶯只能臉紅氣喘地回以無言。
“殿下,我……我不寫了。”
沈鶯乾脆放下手中的毛筆,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專心練習。
後邊的人往後退了一步,把手中的涼玉石拿起來來回摩挲了幾下。
這種情景令她感到難以接受,順手拿起旁邊的溼巾丟向了他。
“你和鄭德光挺投緣的?”祁煜軒接住溼巾仔細清理著手指,將那塊玉收回袖子裡面藏好。
“不過是一時興起跟鄭太醫討論了一下醫學理論,不至於這麼敏感。”沈鶯低聲道,說謊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低頭。
掩飾眼神不是她的強項,但至少可以避免讓這個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眼前這個傢伙實在太敏銳了,好像什麼都不用問,自從她的目光就能讀出一切。
“明天有馭術課,我已經替你請假了。”
祁煜軒擦完手後,猛地一把把她拉進懷裡輕聲說。
“不用,我的那事兒已經結束了,騎個馬走兩圈能力還是有的。”沈鶯趕緊謝絕了。
她不可能是每次都逃避馭術課,祁煜然已經夠煩人的了,現在又多了個曹曉霞。
祁煜軒牽住了她的手指,輕輕與她十指交扣:“我明天要早朝。”
“殿下忙著正事就好,別管我了。”
沈鶯心裡巴不得他不要來。
要是他來了,萬一在她面前表現出些什麼情緒被曹曉霞看到,那可就麻煩了。
“沈鶯。”祁煜軒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裡面隱約帶著一絲真摯。
沈鶯轉過頭看向他:“怎麼了?”
不得不說,祁煜軒的這張臉真是完美無缺。
眉目清秀,帥氣逼人。
“對我用心點。”祁煜軒深情地望著她,臉上表情神秘莫測,話裡藏著深意。
但是,沈鶯並不想去解讀。
在一個皇子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只會徒勞無功,而她恰好非常懶散。
沈鶯伸手攬住祁煜軒的脖子:“我對殿下可是真心實意。”
所以今晚吃的飯菜能恢復正常了嗎?
她實在不想再吃草充飢了。
祁煜軒勾起她的鼻子親了一下,隨後將她拉了起來:“走吧,跟我一起去吃飯。”
“好嘞,我馬上來!”
沈鶯開心地笑了起來,隨手把錯字稿紙扔進廢紙箱,興致勃勃地往外走。
吃什麼都不重要,先填飽肚子再說!
馭術課的馬先生知道書院裡面來了一個女學生,而且是相國之女,因此特意牽了最溫順的一匹白馬到她面前。
“曹小姐,而這匹最溫順了。”馬先生誠懇地說。
曹曉霞接過韁繩,對馬先生行了個禮:“多謝先生。”
沈鶯看到了這一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位馬先生可以說是整個書院中最巴結的學生。
之前幾次課程都圍著曹玉楓跟皇太子轉,今天又特意地關照曹曉霞,真是相當殷勤。
不過她這邊的問題就大了。
剩下的馬廄裡只有烈風和黃驃馬。
那匹膘肥體壯,額頭有一撮白毛,看上去傻乎乎的樣子。
曹玉楓忙著照顧曹曉霞,自然顧不上她。
沈鶯只能藉助旁邊的木欄勉強把馬鞍給套上。
“驃兄啊,你也該減減肥了,這個肚子都能再生一隻的小馬了。”沈鶯拍了下它的身子抱怨道。
驃兄顯然是不想理睬她,齜牙咧嘴,還抬起了馬蹄,似乎在警告她少說上兩句。
“嘖,這脾氣還真是跟祁煜軒有點像。”沈鶯嘟囔著,隨即試圖將驃兄拉出馬廄。
但拉了半天,它根本不為所動,跟她槓上了。
沈鶯無奈地看了一眼,發現它的目光停留在旁邊的一堆飼料上。
於是心生一計,打算用這堆飼料引誘它離開。
“驃哥,你可真是個吃貨。這樣吧,你稍微慢點跑,學完之後我送你一大包飼料。”沈鶯順手拍了下馬頭,一邊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