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身形一轉,幽眸緊鎖月影,目光仿若能看穿靈魂,
“我深知安插你在妖族內對你來說不公,但這個任務沒有人比你更合適。你要時刻記住,你雖然是蝶妖,
但你是出自魔族的妖,你的根在魔族,你的命亦是本尊予的,莫要被妖族的繁華迷了心智,失了忠誠。”
月影伏地叩首,額頭觸地,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是,屬下定時刻謹記尊主所言,屬下性命乃尊主所賜。屬下今生今世誓死追隨尊主,永不背叛魔族,不背叛尊主!”
言辭鏗鏘,仿若誓詞穿破暗夜,可心底深處,一抹苦澀悄然蔓延。
身為蝶妖,在魔族飽受歧視,卻又被委以重任,拋入妖族這兇險旋渦;
在妖族佯裝忠誠,步步為營,實則孤獨無依,兩方皆難容她真心。
但此刻,生死攥於魔尊掌心,唯有以忠誠為甲,奮力向前,哪怕前路荊棘滿布,血淚流乾,也只能在這暗潮洶湧的宿命之途,踽踽獨行,為那縹緲使命燃盡餘生。
祁月正兀自出神思忖,魔尊冷冽目光如刀削來:
“別光顧著發呆,此事幹系重大,你給本尊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那妖帝心思難測,手段狠辣,你若不小心撞破她謀劃,莫說找五行還魂丹,腦袋能不能保住都兩說。
如今妖族式微,妖帝哪敢輕易招惹天界,萬一落到這煞神手裡,前任妖帝是死是活且不論,妖族少不得被狠狠拿捏一番,元氣大傷。
哼,這步棋,妖帝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咯。”
說罷,魔尊笑意玩味,似已預見妖族朝堂即將掀起驚濤駭浪,
而月影,恰是他埋於其中關鍵一子,“你且記著,往後行事,多留意這凌雲霄動向,莫要再這般糊塗,本尊耐心有限。
盯緊妖族朝堂,前任妖帝稍有異動,妖帝那邊有風吹草動,即刻回報,聽明白了?”
祁月一個激靈,忙不迭跪地應承:“尊主放心,屬下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話雖如此,可望著魔尊隱沒暗影,她才緩緩起身,雙腿仍止不住發軟,深知前路仿若佈滿荊棘毒沼,一步一驚心,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魂滅,滿心驚惶,
深知這場圍繞前任妖帝與五行還魂丹的棋局,愈發兇險難測,
一步走錯,淪為權謀棋局棄子,便是萬劫不復。可既已深陷泥沼,唯有咬牙向前,拼那一線生機。
月影,與其他三影截然不同,出身並非純正魔族,而是一隻生於妖族山林的藍鳳蝶妖,本名藍月。
往昔歲月,仿若一場醒不來的噩夢,在記憶中揮之不去。
月一族所棲身的那片山林,絕非安寧祥和之地,而是血腥殺戮的修羅場。
每日晨曦破曉,帶來的不是希望之光,而是新一輪生死較量的號角。
同類之間為爭奪那稀缺的靈植、隱蔽的巢穴,爭鬥無休無止,遵循著殘酷冰冷的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在這片密林中,每一步前行都可能踩碎風乾的殘肢,每一次振翅都要提防暗處突襲的利爪。
那些天敵,仿若高懸蒼穹的奪命鍘刀,隨時可能落下。
兇猛禽鳥尖嘯著穿梭林梢,銳利雙眸能於繁枝密葉間精準鎖定蝶影,俯衝而下時,爪風撕裂空氣,帶起死亡呼嘯;
狡黠狐妖隱匿草叢,假意慵懶打盹,待蝶群靠近,瞬間暴起,蓬鬆大尾一掃,便是一片藍翼折落、身軀破碎。
藍月就在這步步驚心間,艱難求生,稚嫩雙翅沾滿露水與恐懼,柔弱身軀無數次險險避過致命一擊。
直至那宿命之日,一場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肆虐山林,洪流裹挾泥石洶湧奔騰,仿若末世天災。藍月在逃竄中精疲力竭,被湍急水流捲入深谷,
待甦醒時,已然身處魔族領地邊界。四周魔影憧憧,魔氣翻湧如墨潮,卻奇異般未侵蝕她分毫。
或許是蝶妖一族天生對靈力波動的敏銳感知,讓她在絕境中尋得一絲生機,誤打誤撞引起了魔尊的注意。
魔尊見她雖柔弱卻透著股堅韌,更有未染魔氣卻不懼魔境的奇異特質,仿若覓得稀世珍寶,大手一揮,便將藍月拽入魔族暗影,
自此,藍月成了月影,肩負起沉重使命,踏入這深不見底的權謀泥沼,往昔山林自由,
徹底淪為遙不可及的舊夢,前路只剩為魔族霸業披荊斬棘、生死未卜的險途。
初入魔營,藍月仿若誤入狼群的羔羊,周遭惡意洶湧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