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炎蹲下身子,輕撫應星的面龐,輕聲低喃:“孩子,你受苦了......”
“我們...回家。”
“你應該知道,他已經沒救了。”鏡流沒有干涉。
因為她感受到景元暗中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無論是肉身,還是靈魂,盡皆破碎。
她斬的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倏忽。
同樣斬的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刃。
這一劍,賦予了【巡獵】的權能,涵蓋因果。
現在他的胸膛尚在起伏,也只是靠著建木的殘餘力量勉強維持生機。
“魂歸高天,身回故土。”
“懷炎,懇請劍首准許。”懷炎托起應星的軀體,面向鏡流與景元微躬身子。
“......”
鏡流轉身離去。
“允了,我會去參加燭淵高徒應星的葬禮。”
在他喊出她的名字,讓她殺死他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不再是名為‘刃’的通緝犯。
景元最後看了一眼託著應星身軀的懷炎,嘆了口氣便追上了鏡流的腳步。
瓦爾特·楊帶著扶著星的三月七與丹恆也不再停留,跟上了鏡流與景元。
......
離開鱗淵境後。
“他...真的死了?”丹恆朝著鏡流開口詢問。
他還有些沒緩過來神。
那個追殺了他許久,被他一次又一次殺死後,依舊完好如初來到他面前的‘刃’就這麼死了?
“那是他的夙願。”
“至於你......”鏡流瞥了一眼勉強行走的丹恆。
“......”丹恆沉默著,等待著鏡流的下文。
他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準備。
“羅浮之事,還是由羅浮將軍來決定吧。”
鏡流說完之後便不再看丹恆:“景元,再這麼任由建木肆意生長,羅浮就會變成下一個蒼城。”
要不了多久,建木就會逐漸吞噬羅浮的所有洞天。
她現在做不到像倏忽那般徹底控制建木,最多也只能借用一下它的力量而已。
“現在,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景元在短暫的安全下徹底舒了口氣,尋了一塊石頭毫無形象地坐下:“接下來,就看阿滉的了。”
一絲慵懶與放鬆再度浮現在他的臉上:“現在,就趁著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會兒吧,後面還有得忙呢。”
“什麼意思?”鏡流沒聽明白。
“阿滉?”瓦爾特·楊和三月七也發出疑惑。
“等你們再次見到阿滉,直接問他更好。”
“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瞭解了個大概。”
景元連續經歷兩場大戰,哪怕是身體的傷勢被鏡流治癒,精神上也依舊疲憊無比。
閉目養神,呼吸逐漸平緩。
其他人見到景元這副模樣,也不再追問。
等見到了東方滉,一切的真相自會浮現。
......
洞天之外,金髮面具男子舉起雙手,語氣平淡:“仙舟聯盟的元帥,我此行並無敵意。”
慢慢轉過身子,面向單手負在身後的華。
“幫助倏忽潛入幽囚獄,助其脫離必死之局,謀奪豐饒建木。”
“數罪相疊,或許我該給你科普一下聯盟的律法。”華不急不緩地說道,背在身後的右手已經匯聚了濃郁的命途能量,隨時可以出手。
奧托摘下面具,將其懸掛於腰間:“你也說了,這是聯盟的律法。”
帶著玩味的淡笑:“試探什麼的,就免了吧,元帥。”
“我的確是【歡愉】的令使。”
“這方‘世界’,留不住我。”奧托並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慌亂與戒備。
只是陳述著一個事實。
“......”華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個可怕的猜想,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猜到了?呵呵~公司形容的‘與【歡愉】星神關係莫逆’還是太過籠統。”
“更準確地來說,阿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這個面具,以及我的力量,都是祂親自送給我的哦?”
阿哈會管他嗎?
答案是當然——
不會。
他過得狼狽不堪,阿哈只會拍手叫好,直呼樂子。
能離開這方‘世界’,也不是因為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