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青山醫院比作孕育罪惡的溫床,那麼這些醫生以及護士就是這罪惡之軀上蔓延的脈絡,寄體則是注入的新鮮血液。
万俟儒將青山醫院變成了他一人的朝聖之地,來往患者皆匍匐在他腳下,尊他為神。
此刻,這尊腐朽神靈被闕昭從底層開始崩解。
青山醫院的病患成了疫鬼最好的滋補品。
它實力飆升,等到達三樓時已經邁入了大鬼級別。
當然,闕昭也不是對誰都會下死手的,她只是把這些醫生尋找的寄體“喜提”病症加倍返還給了他們。如果這些醫生可以渡過這一關,那自然可以活命。
當然,後遺症什麼的,闕昭可不負責哦。
不過很可惜,目前還沒有人撐下去。
一層層樓向上,很快到達八樓。這棟樓有十二層,但是電梯最高只能到達八層。
九層是空中花園。
而另外三層,以財富地位權利為梯,是普通人這輩子的可望不可即。
疫鬼還在樓下勤勤懇懇勞作,闕昭決定來九層樓這個空中花園開開眼。
電梯到達八樓後換樓梯步行上去。
兩扇合金門鎖住了入口,但是這難不倒闕昭。
“嘭!”
一聲巨響,合金門直接被櫻珠創飛。
拆家,她是專業的。
穿過走廊就到了空中花園,入目就是一片蒼翠,各種漂亮的植物匯聚,鬱鬱蔥蔥長得極好。
綠葉婆娑迎風舞,生機盎然映春光。
各色嬌豔花朵環繞著噴泉池,一邊還有玻璃暖房,裡面盛開著嬌嫩的玫瑰,盡態極妍。
可以想象躺在躺椅上,曬著陽光,閉上眼,在花香中入睡有多麼美妙。
大黑卻對那噴泉十分感興趣。
主要是裡面放了幾尾金燦燦的小鯉魚,陽光下,閃閃發光,晃得狗子眼花,忍不住勾爪子去抓。
當然是抓不到的。
它又趴在噴泉池邊試圖用尾巴釣金魚,闕昭看的好笑,擼了把狗頭坐回樹蔭底下去了。
別說,這個點還真是有些曬。
紫藤花垂落下來形成了一道唯美天然的花瀑,這裡是個納涼的好地方。
長廊深處,陶秋實坐在角落,她怔怔看著地上的螞蟻搬家,如果仔細看她,就會發現她眼神沒有焦距。
只是習慣性的麻木盯著一個點。
直到聽到了一聲狗叫,陶秋實被驚醒,倉惶抬起眼,便看見了闕昭。
十八九歲的姑娘,白衣黑褲都掩飾不了的意氣風發,唇邊笑意比星辰耀眼,身姿筆挺的像一棵白楊。
陶秋實抿了抿唇,終是開口問了句,“你是上面下來的?”
闕昭搖搖頭,“不哦,我是下面上來的。”
“你是偷偷跑上來的?”陶秋實著急了,“趁人還沒發現,趕緊下去吧。你是自己來看病?”
闕昭摩挲一下下巴,“算是吧。”
陶秋實攏在衣兜裡的手指止不住顫抖,“別治了,這裡治不好的,趕緊走,換個醫院,你還沒開始治療吧?抽血了?交錢沒?”
“沒交。”
陶秋實臉色嚴肅,“那趁現在趕緊走。不要管他們說什麼,趕緊走。走啊!”
見闕昭不動,陶秋實急得開始原地踱步。
她咬咬牙握住闕昭的手腕子,開始給她把脈。
陶秋實學的是中醫,望聞問切都是基本功,她從六歲開始跟著她爸背藥名,還沒背課文先背的湯頭歌。
闕昭的脈一入手,陶秋實就知道這姑娘沒病,不僅沒問題,身體可比一般人健壯很多。
現在年輕人壓力大,有個頭疼腦熱就喜歡上醫院看看,這沒錯,但是闕昭不該來青山醫院。
陶秋實急迫已經寫在臉上了,她說:“你要是相信我,現在就走。不要信他們說你得了大病要給你去動手術的鬼話,你沒病,你身體很好。走吧,快些走,直接出院回去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你沒病,小姑娘。”
“有病的是他們。”
對上闕昭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眼,似一潭靜謐池水,包裹住了陶秋實。
猶如回到了母體,溫暖,安寧,陶秋實眼角忽然沁出兩顆淚。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他們,是我識人不清,是我引狼入室,我是罪人,我該死啊。”
“爸媽,我到底該怎麼做,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