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茯苓見她上到一半,突然不上了,頓時疑惑道,
“夫人怎麼停下了?”
柳知意也發現了異常,正打算走上前來看看情況,結果還沒到跟前,沈凝珠就大聲喊道,
“別過來。”
鋒利的刀刃抵在她細白的脖頸,冰涼的觸感讓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脖子傳來刀劍刺破皮肉的刺痛,只需稍稍用力,就能削下她的腦袋。
沈凝珠一動也不敢動。
說完,就在對方眼神示意下,僵硬著身子,緩緩跨進了馬車,這時,馬車裡傳來男子滿意的悶笑聲。
聲音裡止不住的愉悅和得意。
“還是珠珠識時務。”
“回去告訴江玄晏,要想珠珠活命,就讓他明日亥時,獨身一人來禹縣城樓下。”
話音一落,車廂裡甩出一支鞭子,狠狠抽打在馬背上,就這樣,馬車如同離弦的箭,快速衝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幾個丫鬟也嚇得不知所措,聲音帶著哭腔道,
“怎麼辦,夫人被歹人劫走了。”
柳知意麵色十分難看,這聲音她沒聽錯的話,應該是江言澈。而馬車剛一離開,她就感覺到附近有幾道氣息一閃而逝,快速離開。
顯然江言澈身邊還有很多暗衛的。
那些人個個身手不凡,人數眾多,這也是她沒有動手的原因。
如今見人離去,便再也顧不得其他的,轉身,撒丫子往宴會現場跑去,心裡不停的祈禱,希望江玄晏此時還未離開。
宴會現場
席面上早就沒人了,只有江玄晏一人坐在首位,手裡輕輕颳著茶盞,時不時抿上一口,頃刻間,茶香嫋嫋,唇齒留香。
邊上,江一靜靜的立在一邊。
見他喝完一盞茶,便上前又幫他續上,過了一會兒,見他再次喝完,便再次續上。
直到第三次,他忍不住問了一句,
“皇上,時候不早了,且,宴會上人都走沒了,我們……”
江一有些摸不著頭腦。
皇上不會是喜歡這裡的茶,才遲遲不肯離開吧?這茶就是普通的明前茶,跟宮裡的自是比不得的。
那他遲遲不離開是為何?
聞言,江玄晏頓了頓,端到口邊的茶也沒再喝,而是微微側頭,
“都走了?”
江一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那些賓客,瞬間點了點頭。
“那……她也……”
江玄晏眸光漸漸冷了下來,面色很快變得無比陰沉,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渾身被濃濃的冷氣籠罩。
江一被凍得僵硬了身子。小聲道,
“是,夫人她們已經離開了。”
說完,便將頭埋得更低,大氣也不敢出。他明顯感覺到,身旁的氣壓變得更低了,冷氣嗖嗖嗖的從江玄晏身上冒出來。
“咔嚓——”
空氣中傳來清脆的瓷器碎裂的聲音,江一一抬頭,就見原本好好的茶盞,已經被江玄晏捏了個粉碎,瓷片碎了滿地。
鮮血染紅了江玄晏的整個手掌,順著手腕蜿蜒而下,染紅了他袖口名貴的料子。
“呵……”
頭頂傳來一聲冷嘲。
“處處避嫌,她這是生怕在外跟朕扯上一點關係啊!珠珠,在你眼裡,我就這般見不得人嗎?”
江一:……
江一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能默默的掏出帕子,準備替他擦拭,卻被他一把揮開。
這種話,是他一個下人可以聽到的嗎?江一恨不得原地消失。
但江玄晏沒發話,他不能退下,於是絞盡腦汁想了想,設法轉移話題。
“對了,皇上,剛剛手下的人查到,拿酒水潑溼夫人,又引她去廂房的那丫鬟,有個年邁的母親。”
“只是那母親常年纏綿病榻,靠藥材吊命。那丫鬟因此只能拼命掙銀子,才能付得起藥錢。”
做丫鬟的月例銀子一個月只有二兩,根本不夠她母親一個月的醫藥費用。
於是,她只能另闢蹊徑。
“她是三年前,郡主剛回京時進的郡主府,自那時起,但凡掙錢的活兒,她都幹,兩面三刀,經常幫郡主做些見不得人的事,還經常將郡主府的訊息賣給別人。”
“這次,郡主本來是想讓她在那間廂房裡點上烈性的催情香的。”
“但那香要二十兩銀子,她捨不得,就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