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和沈凝珠心中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不約而同地長舒了一口氣。
她們的救兵到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高喊一聲:
“快看,是負責守護皇城治安的金吾衛南衙兵!”
眾人聞聽此言,趕忙紛紛向道路兩旁避讓開來,給即將到來的金吾衛兵們讓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與此同時,也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
有人說道:
“依我看吶,這兩個膽敢在鬧市中滋事生非的女子,這回算是徹底玩完咯!”
另一個人附和道:
“可不是嘛!從古至今,官官相護那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嘍!咱們就等著瞧吧,這些金吾衛的人肯定是會偏袒有權有勢的一方。”
至於這人是誰,自不必多說。
還有些人,則滿臉幸災樂禍地搖頭嘆息道:
“娘們就是娘們,長再美,也是眼皮子淺不識好歹,大將軍何等尊貴,跟他鬥,那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唉!真是可惜那如花似玉、天仙兒似的模樣兒啦!”
領頭的金吾衛一臉肅穆,高聲喝問道:
“何人在此處鬧事?還不速速如實招來!”
對方身高八尺,身著官服,腰挎長刀,一張標準的國字臉官威極重。
說話時聲如洪鐘,震得在場眾人耳朵嗡嗡作響。不自覺壓低了呼吸,不敢造次。
就在這時,柳知意馬車旁的車伕穩步走上前來。微微躬身靠近那頭領,壓低聲音,在其耳畔快速地嘀咕了好幾句。
那頭領聽完之後,目光移到不遠處的裴雲初身上,很快又收回視線。
臉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神情,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什麼。
緊接著,那頭領毫不猶豫地邁開大步,徑直走到了裴雲初的面前。
他身姿挺拔如松,動作乾淨利落地朝著裴雲初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金吾衛長史曹志,拜見裴大將軍!\"
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絲恭敬之意。
裴雲初眼皮子也沒抬。
“免禮。”
對方起身,拱手道,
\"下官不知您與……之間的恩怨,只是,還望將軍能夠高抬貴手,暫且讓出道路,好讓這些無辜的百姓們順利透過。
若是將軍有何事需要處理,下官願意與將軍私下協商解決,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一番說辭客套恭敬,合情合理。
裴雲初卻只是朝著他,涼涼地掀起了自己的眼皮子。
剎那間,一股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猛然爆發出來。
那是一種只有經過無數次生死廝殺、久歷沙場才能練就的殘忍暴戾之氣,只一眼,就能讓人如臨深淵,如墜冰窖。
頭領只覺得那道目光猶如寒芒般刺來,讓他的頭皮陣陣發麻。
正當他準備頂著壓力,好言相勸時,卻忽然瞧見裴雲初的面色驟然一變,同時,耳邊傳來一道破空聲。
頓時瞳孔收縮,同裴雲初一起,猛地扭過頭去,視線徑直投向了後方不遠處的那輛馬車。
就見一支箭矢如閃電一般劃破長空,速度極快的朝著沈凝珠的胸口而去。
而此刻的沈凝珠,因為擔憂柳知意的狀況,根本沒有回到馬車內,而是依舊直直地站立在馬車轅處。
當她察覺到那支呼嘯而來的利箭時,瞬間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待到回過神來,想要躲避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剎那之間,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聲,緊接著,現場陷入了混亂逃竄與恐慌之中。
聽到動靜的柳知意開啟車門,看清面前的情形時,瞬間目眥欲裂的尖叫一聲。
“珠珠——”
沈凝珠短暫的恐懼絕望後,用盡全力身子一歪,希望能躲過要害。
“噗嗤——”
刀箭刺入皮肉的聲音傳來,沈凝珠卻沒感受到絲毫疼痛,瞬間疑惑的睜開眼睛,對上的,是一雙深邃清亮的鳳眼。
而自己此時,也被對方用力的手臂緊緊箍在懷裡,護的嚴嚴實實。
“小寶,你沒事吧?”
沈凝珠呆呆的搖了搖頭,手已經下意識的替他捂住了傷口,語氣有些不自在,
“我無事,你……”
沈凝珠想說些什麼,可喉嚨處就跟塞了一團棉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