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門被敲響。
邊上的陳阿牛上前開啟門,看著外面氣勢洶洶的一行人,不由皺眉道,
“幾位找誰?”
為首的貴婦人一身華服,頭上插滿金簪銀簪、十根手指上戴滿翡翠戒指,下巴抬得高高的,自始至終沒分他一個眼神,強勢的一把推開他,往裡面闖去。
“哎,這位夫人,你幹什麼?強闖民宅可是犯法的。”
“犯法?”後面一個穿的稍差些的老婦人衝上前來,一把將陳阿牛推得一個趔趄。
“我回自己女兒家天經地義,犯什麼法?”
“呵,沈凝珠,你長本事了,竟然讓人將你妹妹送去萬佛寺帶髮修行,寺廟那般清苦,你這是想要她的命啊!”
“今日,雪兒的親生父母在此,你這個賠錢貨,還不趕緊過來,跪下給尚書大人和夫人賠禮道歉,再去你妹妹跟前,求得她原諒,請她回府?”
江婉婉看上去依然端莊,只是眉眼間再沒有以往的溫婉賢淑。
看著沈凝珠的眼神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無比陰冷。
語氣也冷的沒一絲溫度。
“枉我沈家辛辛苦苦,將你嬌養了十幾年,到頭來,竟換來你的恩將仇報。”
“沈凝珠,你這心腸怎麼就這麼狠呢?”
他們沈家這是造了什麼孽啊,白白給別人養了十五年孩子,卻讓自己親生的骨肉在鄉下受盡苦楚。
如今,她的雪兒好不容易,回到他們身邊,又一天福也沒享,被人各種陷害算計,最後,還進了寺廟。
“我可憐的兒,你上輩子做錯了什麼,命怎就這般苦啊,嗚嗚嗚~~~”
沈凝珠:???
什麼跟什麼?她才回來,腳下的土地都沒站熱乎呢,就來碰瓷?
“夫人……”
邊上的尚書大人沈御打斷了對方,威嚴的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這才淡淡道,
“珠珠,我知當初趕你出府,你心存怨懟,但千錯萬錯,是我這個當家主的錯,是我沒有盡到管理後宅的職責。”
“你要怪,就怪我吧,雪兒她……年齡還小,大好的年華待在寺廟,那她這一輩子,就徹底毀了。”
“所以,我今日前來,就是想求你網開一面,放過她吧。一律罪責,皆由我一力替她承擔,你看可好?”
沈辰逸抿了抿唇,上前道,
“珠珠,我和雪兒都是我的妹妹,大哥不希望看到你們自相殘殺,你能明白大哥的良苦用心嗎?”
沈辰溪皺眉不悅道,
“哥,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她早就變了,變得面目可憎,心思歹毒,哪裡還是當初那個乖巧軟糯的珠珠?”
“就是,沈凝珠,我怎麼生了你這般狼心狗肺的女兒?早知如此,我就該一出生就將你……”
“夠了。”
柳知意怒吼一聲,擋在沈凝珠前面,胸口因為憤怒而不停地上下起伏著。
對著幾人冷冷一笑,語氣裡滿是陰森。
“我本以為,你們會識趣,未曾想,竟還敢找上門來。”
想道德綁架,挑個軟柿子捏,那他們可就要失望了。
因為不管是我,還是珠珠,都從來不是好惹的,自然不會吃他們這一套。
“沈凝雪現在這樣,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清修三年已是便宜她了。”
沈凝珠也斬釘截鐵道,
“小意說的對。”
雖然她現在還一頭霧水,但大概能猜到,他們口中說的這件事跟柳知意有關。
既是閨蜜所為,那定有她的道理,作為閨蜜,她自然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在這個時候,去拆她的臺。
“你……你……孽女啊,唉吆喂,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看看吧,我趙梅花這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生下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女兒,早知如此,我……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也省的她禍害好人。”
趙梅花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著自己的大腿,張著個大嘴哭嚎。
哭的那叫個驚天動地。
沈凝珠嘴角忍不住扯了扯,腦門被她吵的疼,心裡感嘆。
怪不得人家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這句話真不假。
這是之前那個靦腆軟弱的農婦?
即使脫下了補丁摞補丁的粗布麻衣,換上一身嶄新鮮亮的棉布衣裙,但這一舉一動,加上這標誌性的哭嚎。
幾乎不用猜,就知道是個不講道理的農村悍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