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到自己面前,涼薄的吐出話語。
“想讓我放過你,休想,你就算是死,也休想擺脫我。”
“像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放出去就是個禍害。”
沈凝珠死死攥緊手心,指甲深深陷入肉裡。心裡不停咒罵狗男人蛇精病給我死。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這麼賤的賤男人。就這張臭嘴,真想給他撕個稀巴爛。好在這會兒心裡也有了數,明白他不會輕易殺她,就不再搭理他了。
一腳將人踹在地上,就翻身下榻,準備上床睡覺。
男人暴怒的翻起身,一把扯住她的細腕,咬牙切齒,
“沈凝珠……”
沈凝珠冷笑,鬼叫個啥,只要死不了,她就不害怕。
皺眉想甩開,卻發現對方握的很緊,骨頭快要被他捏碎了,男人胳膊上肌肉線條繃得很緊,身子微微顫抖。
沈凝珠視線向他看去。
燭光下,他稜角分明的側臉忽明忽暗,眼底湧動著複雜強烈的情緒。
憤怒、不甘、還有掩藏在最深處的卑微祈求、委屈。
沈凝珠抿了抿唇,回過身光著的腳踩在他的靴子上,輕輕抱了抱他的腰。見他明顯一僵,才退後一步拉開距離,細著聲音道,
“我當時真的是被辰王劫走了,後面好不容易逃走,再去找你時,你已經不見了,我以為…… ”
“以為我死了?”
“啊對,所以……啊——”
男人狠狠將她甩開,她一時不察,沒有站穩,摔在了地上。
掌心似乎被磨破了,火辣辣的疼,膝蓋擦破了皮,鮮紅的血液順著膝蓋骨蜿蜒而下,滑過白的發光的小腿肌膚,染紅了毛茸茸的地毯。
紅與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同白雪紅梅。
就在這時,面前燭光一閃,身前就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對方呼吸急促,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急忙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劍眉皺成一個“川”字。
大掌捏住她滾圓的小腿,
“快給我看看,傷的嚴重不嚴重?”
沈凝珠本就不願見他,這會兒更是耐心耗盡,伸腳踢他,卻被他用力按住。
“別動,我給你上藥。”
說完不由分說的將人抱了起來,跨步走到床前,掀開帷幔,輕柔的將人放在榻上。
又快速取來藥箱,小心翼翼的幫她處理傷口,撒上藥粉,然後用紗布包紮。
沈凝珠看著他熟門熟路的樣子,手指微微蜷起,心裡悚然,
他竟連她屋子裡的藥箱放在何處,都一清二楚。可明明宋寒川說,朝堂已經多半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那江玄晏為何還能有這樣的實力?
還有府上的守衛,個個都是宋寒川精挑細選的,每個人都能以一敵百。
闔府上下幾十人,明裡暗裡都有人把守,為何江玄晏還是輕而易舉的走了進來,外面別說攔了,甚至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沈凝珠後背發寒,手腳冰涼。
忌憚恐懼在心底迅速蔓延。
沈凝珠深深地凝著他,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強大的怪物。讓人恨之懼之,想要殺之,又沒能力殺死。
包紮好了,男人小心翼翼地在她傷口處吹氣,眸色溫柔。
沈凝珠卻並不領情。
他總是這樣,一邊將她弄傷,一邊施捨般給她個好臉,還覺得她應該感恩戴德,可憑什麼?
沈凝珠冷冷撤回腿,
眉眼疏離,眸色淡淡,語氣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
“皇上若無他事,就請離開吧,我困了,想睡覺了。”
江玄晏死死抿緊唇瓣。
他都主動低頭了,她竟還不識趣?明明是她有錯在先,竟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想攆他走?
他與她之間,還輪不到她做主。
江玄晏半跪在榻邊,保持著替她上藥的姿勢,冷嗤一聲,
“我要是不呢?”
江玄晏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從來都是被人捧著,何曾這般被人輕視,更遑論對方還是個女人。
一次,兩次。
這個女人,將他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腳下,無情碾壓。
江玄晏唇上緊了緊,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眼底的涼意快要將沈凝珠澆凍成冰雕。
“我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留,我說了算,輪不到你來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