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身著柔軟輕薄的桃粉色系襟紗衣,領口兩邊各簡單繡一支桃花,內襯珠色百褶裙。
逆光從屋子裡走出來。
幾縷殘陽從她的後背打在她的肩上,給她整個人披上了一層光暈,翩翩似仙子,朦朧如煙霧。
絲滑柔軟的料子,蓋在她蔥白光潔的手背上,指尖圓潤粉嫩。
莆一抬頭,與一雙溫潤的眼睛對上。
男人身材挺拔,渾身肌肉線條飽滿流暢,如竹如松。
柳知意沒想到,自己這位主子面容竟如此俊郎、年輕、眉眼間透露出上位者的威嚴。
“柳姑娘,這就是咱家主子,今日,你就跟在主子身後,聽他命令列事便可。”
管家走上前來,小聲囑咐。
柳知意小心的點了點頭,視線再次錯過管家,凝視不遠處一身矜貴的男人。
不知為何,這個男人總給她過分熟悉的感覺,好像,曾在哪裡見過。
蓮步上前,朝男人行禮。
“奴婢見過主子,主子萬福。”
男人微微頷首,就轉身朝大門口走去,很快,車簾掀起又落下。
“姑娘也坐上去吧。”管家提醒柳知意。
柳知意踩著腳凳剛到車轅處,車簾就被人從裡掀開,兩人視線猝不及防的對上。
一人帶著探索,一人淡淡無波。
無人知曉,柳知意進府幾日,宋寒川都只是遠遠的瞧著她,從不敢靠近。
剛剛見面到現在,他身子僵硬,渾身上下每根神經都是緊繃著的。
此時對視,表面神色淡淡。
可只有他自己知曉,藏在身後的那隻手,早就已經握成了拳頭。
“謝謝。”
柳知意習慣性說了句。
進了馬車,找了個離男人較遠的位置坐下。
男人收回手,車簾落下。
馬車緩緩起步,宋寒川正襟危坐,實際緊張的額角浸出一層細密的薄汗。
時不時用餘光偷瞄柳知意,心裡有些矛盾,既害怕她發現蛛絲馬跡,認出他來,又隱隱期待與她相認。
最起碼,當他是宋寒川時,她不會疏離的離他這麼遠。
可又害怕,她再次無聲無息的跑掉。
車輪滾滾,就在他不斷胡思亂想時,馬車已經到地方了。
“主子,到了。”
宋寒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也隱隱有些失落。
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她心裡只有沈凝珠,一路上只埋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或許在她心裡,身旁的自己,只是她進入權貴圈子的踏板。
他是誰不重要,能帶她參加今日的宴會,才最重要。
“主子小心些,奴婢扶您。”
柳知意收回心神,先下了馬車,在邊上等著攙扶宋寒川。
思索的了一路,也想不明白帶走沈凝珠的人會是誰。
柳知意心裡焦急,但也不敢耽誤正事,只能打起精神,幹好自己分內的之事。
不然對方覺得她沒眼色,不會照顧人,下次不帶她出門了咋辦?
宋寒川眼簾微顫。
平日裡他下馬車從不需要人照顧,今日卻破天荒地,將手搭在柳知意的指尖,虛扶著她下了馬車。
下人遞上宴會的帖子,很快,宋寒川就被門房恭恭敬敬的迎了進去。
同一時刻,沈凝珠已經在宴會現場,坐在辰王身邊的位置了,下馬車前,江言澈隨手掏出一方白色面紗,要求她戴上。
她也怕遇到江玄晏,便沒拒絕。
現場的貴女有意無意的,將視線投射到沈凝珠的身上。
原因無他。
辰王是皇后唯一的兒子,自然身份尊貴、獨得盛寵。
可壞就壞在,江玄晏是先皇后過繼收養在膝下的妃嬪之子。
這樣一來,兩人都是名正言順的嫡子,而江玄晏還佔了長,身份比江言澈更尊貴。
先皇后臨死之前,傾全族之力,將江玄晏扶上了太子之位。
而江玄晏也算爭氣,小小年紀就展露出過人的才智魄力,兼手段強硬,殺伐果斷。
不僅快速發展了勢力,坐穩了太子之位,還讓老皇帝也不得不仰他鼻息。
更是早早設計,將對他有威脅的江言澈趕到江南封地。
之後,皇室所有皇子公主廢的廢,夭折的夭折,如今,整個朝堂上下,都快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