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要見他們。”
江玄晏,“好,你乖乖吃點東西,我就讓你見他們。”
沈凝珠虛弱的點了點頭,看的江玄晏差點喜極而泣。
竟破天荒的親自喂她,沈凝珠也沒矯情,一口一口艱難的吞了下去。
火辣辣的胃裡終於不再冒酸水,舒服了許多。全身上下慢慢有了點力氣。
半碗粥下肚,沈凝珠扭過頭不再吃了,而是冷冷的仰頭看著江玄晏,
“我已經吃了,該你履行承諾了。”
江玄晏身子一僵,“現在還不能,等你身體養好我就讓……”
話還沒說完,手中的碗已經被沈凝珠奪在手中。
江玄晏怔了怔,沒有制止。
他想,她正在氣頭上,讓他發洩一番也好,省的憋壞了身子。
只是,預想中的疼痛受傷並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頭頂的溫熱。
半碗白粥被她全部澆到了他的頭頂,白釉的瓷碗被她重重砸在他的額角頭。
鮮紅的血液裹著粘稠的米粥汁液,一滴滴順著他的髮絲滴落下來,暈染了他雲錦製成的黑色袍子。
黑與白、白與紅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熬煮的軟爛的粳米,一粒粒掛在他墨黑的發頂,讓他看上去無比狼狽。
男人一張臉凝結成霜,與她隔空對視。
沈凝珠毫不退讓,下巴抬得高高的,看著他滿眼恨意。江玄晏絲毫不懷疑,若非太久未進食,手腳都是酥軟的,力道不夠,她怕是要撿起地上的碎瓷片,割斷他的喉嚨。
從出生到現在,江玄晏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
即便是心愛之人,也讓他一時接受不了,眼睛噴火般死死盯著對方。
“江玄晏,你不得好死。”
什麼不方便的,分明就是騙她的。
他們都已經死了,他竟還敢拿這種事騙她,他還是人嗎?
沈凝珠字字泣血,“賤人,賤人,你滾,我不想看到你,你滾……”
江玄晏手背青筋暴起,但看到滿臉淚水,痛不欲生的沈凝珠,又攥了攥掌心,壓下心裡的怒火,溫聲道,
“我去找人收拾。”
沒一會兒,屋門再次被人推開,兩名丫鬟走了進來。
來到床邊跪下,泣不成聲道,“夫人……”
聽到熟悉的聲音,沈凝珠猛地睜開雙眼,看清楚面前的人是靈芝和芍藥時,眼底的驚喜難以形容。
“怎麼是你們,你們沒死?”
難道江玄晏說的是真的?還是說,他只殺了一部分人,有些留了下來。
那留下的都有誰,還有多少人?
兩人淚眼婆娑的搖頭,“奴婢沒死,是奴婢沒用,讓夫人受苦了。”
沈凝珠苦笑一聲,翻坐起身來,拉起兩人,讓她們坐在床邊道,
“這世道女子本就艱難,我和小意有宋寒川的支援,汲汲營營三年,籌謀良多,還不是被輕易擊垮?”
“強權面前,你們兩個小姑娘又能做得了什麼?能活著,已是不易。”
“快跟我說說,除了你倆,其他人呢,他們還活著沒?”
兩人茫然的搖頭。
她們也是剛剛從牢裡放出來,其他門在哪裡,是死是活,她們一概不知。
“夫人,你要振作起來,小公子和小小姐還那麼小,您一定要找到他們,救他們出火海啊!”
沈凝珠也覺得沒錯。
她還不能死,她要想辦法,儘量從江玄晏手中救出其他活著的人才是。
他們都是受了她的牽連,都是無辜的。
“快,扶我起來給我梳妝,再帶我去找江玄晏。”
見沈凝珠恢復生機,兩人都很高興,手腳麻利的伺候她起身,扶著顫顫巍巍的她剛出門,就見江玄晏單手負後背對著她們,孤寂的身影立在廊前。
聽到動靜也沒回頭,只淡淡道,
“珠珠,我認輸。”
“小院的下人我都放出來了,現在他們都在自己原來的崗位上,做自己的事,跟以前一樣。”
“兩個孩子被宋寒川和柳知意帶回了京中,珠珠,我沒動他們,真的。”
沈凝珠:……
怕她不信,他輕輕拍了拍手掌心,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來人竟是陳阿牛。
“沈姐姐,你受苦了。”
陳阿牛“撲通”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