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珠可謂葷素不忌，各種打直球，那張嘴跟開了光一般。
面上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卻總能角度清奇的反駁對方，小嘴一頓叭叭，不出幾個來回，王梓霖直接被氣暈了過去。
王家人臉色難看的扶她下去，到隔壁看御醫。
其他的貴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收拾瀋凝珠，卻沒人敢出那個頭，生怕一會兒沒臉下不來臺。
但也有不信邪的，比如江清漪。
“大家許是誤會了，沈小姐其實並非一無所長，前幾日本郡主還聽說，沈小姐彈得一手好琴，連我都比不上呢。”
眾人一臉不信。
誰人不知，清漪郡主琴技高超，整個京城無人能與之媲美。
沈凝珠冷笑。
就知道這小白蓮要害她，果然。
原主不會彈琴，這件事整個京中的貴族圈都知曉。一年前的一場賞花宴上，原主為了吸引太子的目光，當眾彈了一首鳳求凰。
那鋸木頭一般的琴技，讓她一夜之間成為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可沈凝珠知道，那是原主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日日練習，指尖留下了厚厚的繭子，才學會的一首曲子。
她是真的不通音律，天賦極差。
但她現在可不是原主，古琴更是從小就學習的，江清漪的算盤只能是白打了。
皇后娘娘趕緊搭話，
“哦？竟有此事，這麼一說，本宮倒有些好奇，不知沈侍妾可否賞臉，給本宮和眾人演奏一曲，也好給大家助助興？”
沈凝珠眯了眯眼。
這個皇后，似乎跟她想象中不一樣。
江清漪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沈姑娘怎麼可能拒絕？能為您演奏，是她的福氣，她開心還來不及呢，怎會不願？沈姑娘說，本郡主說的對不對？”
沈凝珠看著那張溫婉的笑臉，死死攥了攥自己的掌心。
真想給她兩個嘴巴子。
“郡主這話接的真順溜，我這剛剛一閃神，差點以為要表演的是郡主呢。”
眾人：……
江清漪面上的情緒差點掛不住，就聽沈凝珠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賤妾願意為大家助興，但需要妾的婢女伴奏，不知可否？”
皇上哈哈一笑，“準。”
沈凝珠回頭看向不遠處的柳知意，二人默契一笑，一同向中央走去。
江玄晏劍眉微擰。
這女人作什麼妖？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點數嗎？
他不想聽鋸木頭。
然而，等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他當場愣在了原地。
同樣愣住的，還有現場其他人。
沈凝珠一身藕粉色紗衣，淡定的端坐在宴會正中央。皎皎月光下，一雙纖纖素白指尖靈活舞動。沈凝珠 柳知意 合奏插圖 流暢動聽的音調如同涓涓細流，從她手下流淌而出。
身側不遠處，那名叫柳知意的丫鬟氣勢與她不相上下，一身蔥綠色的丫鬟裙，鎮定自若的吹著手上的玉笛。
一輔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兩人吹的是他從未聽過的曲子，調子奇奇怪怪，卻出奇的好聽。
不止是好聽，還有一種直擊人心靈最深處的力量，讓人忍不住心口酸澀，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流淚？他從小到大從未流過淚。
父皇曾說過，他就是個沒有感情，不知喜樂的怪物。
今日卻……這怎麼可能？
江玄晏鳳眼眯起，神色有片刻的恍惚。
不知不覺間，曲子已經結束了。
現場很安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過了許久，眾人才從這優美的旋律中回過神來。
幾位文臣一臉激動，開始竊竊私語。
“妙啊！真是大妙。此曲曲調優美，情感真摯，可謂感人肺腑，怕是一般人彈不出來，定是傾注了深厚的情感，這才有感而發。
依我看，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餘音繞樑，三日不絕。”
“真沒想，到沈凝珠這般厲害，怕是當年的清漪郡主，琴技也比不上她八分吧？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小小年紀就能有此造詣，實在是百年難得一遇，後生可畏啊！”
皇后大喜，連說了幾個好字，還問沈凝珠想要什麼賞賜。
沈凝珠想都沒想，說要銀子。
皇后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