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珠一回頭,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
來人竟是沈凝雪,而她身後跟著的,正是沈凝珠的親生父母。
沈母一進來就哭天搶地,
“珠珠,孃的乖乖,娘可算見到你了,嗚嗚嗚,你這丫頭,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吶,嗚嗚嗚~”
沈凝珠黑人問號臉。
江清漪一副主人家的模樣,將手輕輕搭在丫鬟手上,款款走上前來,佯裝不解道,
“這位夫人是何人,為何無故大鬧本郡主的宴會?”
江清漪自幼受皇家教養長大,沉下臉來時,君威極重。
趙梅花被她一問,嚇得膝蓋一軟,說話都不利索了。
關鍵時刻,還是沈凝雪不動聲色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朝她使了個眼色。
她這才記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也記得沈凝雪對她說過,讓她今日儘管鬧,她都已經上下打點好了,絕不會有人為難她的。
想到這裡,她漸漸有了勇氣。
“這位貴人啊,你有所不知,我是沈凝珠的親孃,誰知她嫌我只是個泥腿子,不能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就對我們老兩口諸多不滿,動輒打罵。”
“我們自知卑賤,也沒有怪她,就這麼任她打任她罰。誰知,她竟……”
“她竟怎麼了?”不知是誰忍不住好奇的接了一句。
趙梅花低下頭,眼珠子滴溜溜亂轉,面上卻佯裝抹了一把眼淚,眼神怯怯的望向沈凝珠,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可是你親孃啊,你竟就因為我說讓你腳踏實地,莫要行那狐媚勾當,就不認我們,你這孩子,是要挖孃的心啊!”
那表情,看的沈凝珠心裡無比好笑,也確實笑出聲了。
誰知這一笑,竟徹底捅了馬蜂窩。
眾人紛紛指著她破口大罵,
“還有這般不知廉恥之人,實在讓本公子大開眼界。”
“她還有臉笑,百善孝為先,你竟如此對待自己的生母,不怕天打雷劈嗎?”
“打罵父母,非人哉。”
“就是,簡直豬狗不如。”
“以前只當她骨子裡放蕩,沒想到心眼也壞透了,見天的欺辱自己的妹妹不說,竟還打罰親生父母。”
“什麼妹妹,人家沈小姐才是真正的尚書府千金,而她只是個鳩佔鵲巢的冒牌貨而已。”
“就是,佔了人家身份,享受了十幾年的錦衣玉食,到頭來不知感恩,還陷害人家沈小姐。”
“我還聽說,這次她回京,尚書大人攜夫人前去拜訪,卻被無情的趕了出來。”
“太可惡了,十五年啊,尚書大人就算養條狗,也該知道搖尾巴吧?這沈凝珠,還是人嗎?簡直就一毒婦。”
“這樣的人留在京城,簡直玷汙了我們京城的土壤。”
“誰說不是呢?呸,當真晦氣。”
“滾出京城——”
“滾出京城——”
“滾出京城——”
……
黑壓壓的天越加陰沉,厚厚的雲層一層一層壓了下來。
冷風呼嘯而過,看樣子快下雨了。
宴會廳,場面一片混亂,沈凝珠清楚的看到,人群中,江清漪和沈凝雪二人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此時,嘴角正噙著得意的笑。
頓時有些失望。
感情這兩人憋了這麼久,就這點手段?
頓時有些好笑,
“沈凝雪、江清漪,三年不見,你們怎麼光吃飯不長腦子呢?就憑你們這點小手段,還想讓我滾出京城?”
“噗——我說,你們怎麼這麼天真呢?”
“女子名聲大過生死,但這句話若是對我有用,三年前我就已經死了,哦不,或許更久之前。”
眾人:……
沈凝雪和江清漪面色十分難看,顯然想到了沈凝珠就是一塊滾刀肉。
尤其是江清漪,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兩根手指絞爛了。
但她能有什麼辦法?
沈凝雪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而她,這幾年,皇上對她明面上尊重,實際私下諸多打壓,能用的人手幾乎被拔的一乾二淨。
她就算想找人殺了沈凝珠和柳知意,也沒人給她用啊?
外面的人她又不放心。
畢竟那兩人攀上了宋寒川,這個我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丞相,身份早已今非昔比,她若動手,很難全身而退。
可什麼都不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