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貝爾開心地笑了:“麻煩你了,姐姐,今晚我來洗盤子,等我洗完就來和你一起收拾。”
“....嗯。”
即使這已經是他們兩年內的第三個家,但收拾雜物的時候仍然翻出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最重要的是一支筆尖已經變形的鋼筆,這是在艾琳前往學院後第一個暑假帶回來的禮物,其次是一個早就不能轉動的懷錶,據說這是愛德華·格蘭瑟姆留下的遺物,艾琳一直把它視若珍寶,但在前往魔法學院之前,她把這塊懷錶留給了帕貝爾。
它有一個閃耀的金色外殼,錶盤和指標上點綴著細小的寶石,卻沒有夾著家徽或者畫像之類的東西,在市場上,這樣的懷錶可以輕鬆賣出一個高價,或許這也是艾琳的想法,但帕貝爾沒有這麼做,他盡力保住了這個小小的圓盤。
他對愛德華·格蘭瑟姆和格蘭瑟姆家族完全沒有什麼感情,但只要艾琳有,那麼這東西的價值就不可估量。
除了這些小物件以外,他又找到了一個精美且厚實的盒子,裡面還鋪著一張精緻閃亮的雪白絹布,盒子裡的空間很小,因為它本來就是用於承載那些貴重品的——那些眾神的奇蹟。
這個盒子來源於特雷希婭,這份禮物價值1900金布朗,但哪怕拋開它的實用價值,禮物本身也很有意義。
作為紀念,帕貝爾決定把這個盒子一起帶走,哪怕它本身除了佔地以外沒有任何用處。
翻翻找找,他又找到了第二個盒子,這是卡洛斯主教和蘭德爾給他的禮物,裡面本來是一套手術器材,但為了方便攜帶,帕貝爾把裡面的工具全部取出,用乾淨的布片包裹,並放進披風的口袋裡。
為了容納分門別類的器具,這盒子裡的空間比前一個更大,因此理論上它的作用比前一個更大,但想來同樣十分有限,不過帕貝爾還是決定把它帶上。
他的口袋越來越滿,但裡面一件實用的道具都沒有,全是僅有紀念意義的各種小玩意,他甚至找到了半瓶凝固的墨水和一個帶字的畫本,這是艾倫在成功任職碼頭文書後送給他的禮物,他一直捨不得用。
或許在遠行時帶上這些東西並不理智,但帕貝爾堅持認為它們十分重要,因為它們大多是朋友贈與的禮物,既然是禮物,他就沒有肆意丟棄的資格,為此他寧願放下自己的實驗器具。
實驗器具哪怕損壞也還可以再次製作,但紀念品一旦丟失,就再也不可能找回具有相同意義的一件了。
在床頭櫃的最下層,帕貝爾找到了一件破舊的布袋,起初他有些疑惑這個袋子的來源,直到他突然在袋口看見了一個模糊的徽記。
那是一個燭火十字劍徽,劍尖朝下,護手向上彎曲,在護手的兩段和劍柄末位分別託舉著一支蠟燭,在帕貝爾的印象裡,這是輝誓騎士團的徽記。
這個發現讓他輕易定位了這個口袋的來源——是當時他給威廉主教充當翻譯後,教廷送來那個裝著報酬的口袋,在當時,這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所以被帕貝爾隨手放在了櫃子裡。
它沒有被扔掉的唯一原因,就是帕貝爾把這東西徹底忘了,於是把它和櫃子一起搬到了第二十大道的高塔裡。
誰也沒想到的是,芬西大教堂已經被美國佬摧毀,輝誓騎士團在轟炸面前化為灰燼,連威廉主教和本人也沒有幸免,教堂和內部的裝飾也理所應當地毀於一旦。
除了輝誓騎士團的最後一位成員,薇尤拉·萊耶斯以及威廉主教的獨女梅麗莎以外,這個口袋或許已經是僅存的,為數不多能夠紀念主教和他騎士團的物品。
帕貝爾和主教的關係不算親近,但看到艾琳的黑梣木法杖,他還能想到多年以來的十二神慶典。
在地上之神接管下城區以前,對於下城區的窮人來說,宏大的慶典就是一年之中最值得期待的日子,只有在慶典裡,他們才能拋棄沉重的枷鎖,盡情享受生活,慷慨的教廷會給予人們免費的食物,治癒病痛,淨化房舍,甚至還會給積極參與慶典的人獎勵現金和其他貴重品。
除此之外,威廉主教對他也好得出奇,即使在他一次又一次竭澤而漁式地利用下,威廉主教也對他保持了極大程度的容忍,甚至還願意在談判中向他讓步。
帕貝爾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他本來想把這個袋子摺好,然後放進卡洛斯主教和蘭德爾的盒子裡,但想了想,他又把這袋子拿了出來。
即使這只是個破舊的布袋,但現在它已經具備了獨一無二的紀念意義,帕貝爾打算拿它去問問威廉主教倖存的獨女,她比帕貝爾更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