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滾落。
裂縫一直蔓延到喬·奧爾科特面前,艾斯提尼亞之劍失去了支點,於是年輕騎士狼狽地再次跌倒,好在他及時抓住了身旁的階梯,因此沒有隨著崩潰的城市滑落山腳。
也許是達成了目標,因此那些外鄉人停止了攻擊,那可怕的天火沒有再次出現,喬·奧爾科特茫然地看著前方,火焰照亮了天空,但濃郁的黑煙又遮蔽了他的視野,假若不是腳下的裂縫,不是抬頭時再也看不見城牆,那麼他或許會有種錯覺,彷彿山巔堡的東側並沒有徹底毀滅。
怎麼會這樣呢?距離他抵達這裡才過了不到兩個小時....整個東城區都....怎麼會——
年輕騎士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雷聲引發的耳鳴,人們有意或無意識的哀嚎和慘叫,以及遍佈眼前的慘象都讓他精神恍惚,他伸出手,試圖揮散眼前的濃煙,他的確成功了,但它們只是飄到了稍遠處,他的視線依然無法穿透這股惡臭,恐怖的黑霧。
他好不容易聚集的力量再一次潰散,年輕騎士虛弱地摔倒,他痛苦地乾嘔一聲,然後咳嗽幾次,又開始繼續幹嘔,似乎恨不得吐出他體內的所有空氣和食物才肯罷休。
他的手緊緊抱住那孩子的腰,他忘記了收斂力量,但那孩子沒有出聲,只是伸出手,艱難地抱住年輕騎士的脖子,他的動作讓喬·奧爾科特驚恐地轉頭,當他看見那孩子乾瘦枯黃的臉時,他才平靜了一些。
“我....”
直到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發抖,本就沉重的艾斯提尼亞之劍如今彷彿長在了地上,他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走進已經空無一人的旅館,艾斯提尼亞之劍在堅固的石面上劃出一道清晰的直線。
當喬·奧爾科特蹣跚著把自己挪進馬廄,並滿懷希望地抬起頭時,他只看見了滿地的死屍,有些還算完好,有些屍體卻被馬蹄踩得稀爛,看起來和街道上的人一樣,馬廄裡的馬也受到了過度驚嚇。
毫不意外地,他的戰馬也是那些屍體之一,它的身體還算完好,但脖子卻折出一個誇張的角度,喬·奧爾科特虛弱地蹲下,最後摸了摸它的面板,然後步伐沉重地離開了馬廄。
當他回到街道上的時候,附近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黑煙散去了一些,人們看著漆黑可怖的深淵,發出驚恐又悲傷的痛苦或哀嚎,喬·奧爾科特小心地擠開人群,花費了很久才如願看見了山巔堡的東側廢墟。
靠南面的建築保留了一些地基,勉強還能看出一些受襲之前的痕跡,斷裂處的近側還有少量破碎的街道延續,但很快就戛然而止,遠處的街道和城市剩餘的所有部分一起滑向了山腳,偶爾有些廢墟從泥土中露出一角,形成一道凹凸不平,深不見底的可怕斜坡。
偶爾有碎石從近端街道的廢墟上脫落,很快就沿著斜坡滑下,最後被漆黑的深淵吞噬,聽不見哪怕一點回響,森林的大火仍在熊熊燃燒,半個天空都被點亮,濃煙湧向城市,讓本就漆黑的夜空變得更加暗淡,木材燃燒的焦味和泥土的腥味混雜在一起,年輕騎士又忍不住開始乾嘔。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為什麼——
突然,他似乎在火光裡看見了某些移動的東西,喬·奧爾科特停止了咳嗽,但他的視野卻很模糊,於是他匆忙用手擦了擦,又用力地眨眼,期望能夠看清火光中的黑影。
那些影子——他們是人嗎?應該是,他們看起來像是,他們移動的方式像人,輪廓也有些像,他們應該就是人,也許他們是巡林人的倖存者?但怎麼可能呢?
喬·奧爾科特期待地瞪大眼睛,於是他看清了更多細節——那些人有些奇怪,他們的肩膀的影子是方形的,手肘的影子也是,那些巡林人會投下這樣的影子嗎?
喬·奧爾科特皺起眉頭,他突然有些不安地扭頭,周圍都是痛哭的平民,他們或許還沒注意到火海里的人影,他又低下頭,看了看那孩子,出乎意料地,雖然他在發抖,卻沒有像旁邊的人一樣完全被恐懼和悲傷吞沒。
年輕騎士拍了拍他的頭,然後把這孩子撥到身後,他握緊了艾斯提尼亞之劍,本就沉重的大劍如今負擔更重,但他還是盡力抬起了劍尖,岔開雙腿,瞪大眼睛望向火海。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那些人走出了火海,他們不是巡林人,他們穿著怪異的鐵甲,手裡拿著一種奇特的盒子,喬·奧爾科特看不清楚那是什麼,但他知道,那些想必就是外鄉人,而他們手裡的東西就是武器。
平民們也逐漸注意到火海中的情況,有些人停止了嚎叫,而喬·奧爾科特深吸一口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