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士兵們沒有聽從他的命令,他能感受到這些人的恐懼,喬·奧爾科特的表現嚇壞了他們,但那年輕騎士已經數到了二,於是韋德只好更加大聲地下令:
“放下劍!我們是金鴉神的侍從!他不敢殺害我們!聽從我的命令!否則我就把你們逐出朝聖之路!”
終於,士兵們最後的信念也被擊潰,他們執行了喬·奧爾科特的要求,每一把跌落在地的長劍都像是刺進韋德的心臟,也許這場慘敗有許多原因,比如喬·奧爾科特首先發起了突襲,使他沒來得及使用奇蹟,又或者他們手裡並沒有火銃,因此引以為傲的獵人也無法發揮。
可不論怎麼說,這都是一場慘敗,喬·奧爾科特甚至沒有再看這群被他打敗的人一眼,而是從地上拔出艾斯提尼亞之劍,又在人群裡找到了那孩子,才重新踩著士兵們的身體回到那支散亂的,驚恐的佇列前:
“真是恥辱!一百人被我一個人輕而易舉,乾淨利落地打敗!連十分鐘都沒有撐過!聽著!你只是條懦弱的野狗!有幸沾染了神的光輝,卻因此把自己當成了獅子?你讓自己的君主蒙羞!”
人群唯唯諾諾,沒人膽敢回應,於是喬·奧爾科特更加憤怒地咆哮:“你的勇氣在哪裡?如果你對地上之神還有半點忠誠,那就面對我!我不是你的敵人,否則你早就死了!我受女士和地上之神的委託,要把你訓練成真正的騎士!像我一樣的騎士!這樣你才能為自己的君主效忠,才能保護弱者和同伴!”
“從今天起,衛隊由我接手,聽我的指揮,現在,如果有誰不敢戰鬥,那就留在原地,其他人跟我離開營地!”
喬·奧爾科特的目光格外冷漠,語氣也不再那樣激烈,卻更令人憤怒:“不論什麼原因,如果有人不能跟上我的腳步,那就要被永遠逐出衛隊,我不會訓練一個懦弱的,脆弱的,一無是處的爛人,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接受我的教導!”
即使在黑暗中,韋德也能察覺到年輕騎士的視線,他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這傢伙打斷了他的腿,卻還要他做出表率,但這是對士兵們有利的事,於是他扯住了離他最近計程車兵,小聲地下令:“扶我起來。”
在離開營地之前,韋德突然感受到一束熟悉的視線,他回過頭,卻看到了一雙翠綠的眼睛,就在韋德猶豫的時候,那光芒上下晃了晃,於是他也點點頭,繼續跟著喬·奧爾科特的腳步,一路走到營地外面,那翠綠光芒的主人也一起跟了過來。
她沒有隱藏自己的身形,因此喬·奧爾科特和其他所有人都發現了她,但她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樹下,於是年輕騎士理解了她的想法,不再關注她,而是大聲地說:
“現在!我要教會你第一課——服從!現在,你——站出來!”
一個士兵指著自己,得到確認後,他顫顫巍巍地走出佇列,喬·奧爾科特抓住他的雙臂,幫他站穩,站直,他溫和地注視著這個年輕人,直到他重拾信心,昂首挺胸為止,於是喬·奧爾科特滿意地點頭:“很好,就是這樣,我命令你站在這裡,而且要站得筆直,知道我下令讓你可以離開為止,明白嗎?”
這是個極簡單的任務,那年輕人自信地點頭,可是下一刻,那溫和的騎士就突然握住了他的劍,連劍鞘都沒有解開就當頭砸下。
也許是因為女士在旁邊注視,所以這年輕人雖然驚慌失措,卻依然靈敏地躲開了這次襲擊,可惜的是,喬·奧爾科特只是一扭手腕,劍鞘就重重地砸在了年輕人的肩膀上,他甚至來不及反應。
喬·奧爾科特憤怒地咆哮:“我叫你站直!難道你沒有點頭嗎?既然你接受了命令,為什麼還要亂動!”
那年輕人愣住了,疼痛讓他很想慘叫,但還是強忍著解釋:“但是——”
“但是什麼!就因為我要打你,你就能亂動?”
喬·奧爾科特又憤怒地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把他踢飛了兩米,他提著劍走向這年輕計程車兵,劍鞘在泥土上劃下一道筆直的痕跡:
“站起來!我的命令是讓你站起來!為什麼要動?就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疼痛?如果有一把劍從黑暗中刺向你的君主,你也要躲嗎?任由自己的君主被人殺死?站起來!如果你站不起來,那就滾出我的隊伍!我不要沒用的懦夫!”
那年輕人最終沒有挺住,昏了過去,喬·奧爾科特短暫地沉默了幾秒,又很快冷峻地轉頭,指著另一個人下令:
“你看到了,他是個沒用的廢物,放任自己的君主被人刺殺,你會不會比他更有勇氣,更加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