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無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狡詐的畜生欺騙了他的國王,對於這樣的人絕不必聽他的任何一句話,任何一位光榮的騎士都只會作出一種回答——
喬·奧爾科特試圖拔出長劍,卻驚訝地發現他的身體失去了控制,那隻渡鴉拍拍翅膀,最終停在他的肩上,還發出了他的聲音,那麼冰冷,那麼堅定,那麼憤怒,連他本人也不敢說這不是他的話:
“怎麼彌補?”
霍華德·索拉里的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但他卻把頭低得更深了,語氣也變得更加尊敬,他相信自己的提議一定能打動這位高貴的騎士:
“我會退還您的所有金布朗,這是個可怕的失誤,大人,我怎麼敢染指您的財產?還導致您大發雷霆,浪費時間來處理這樣的小事,我真該死,為了彌補您的損失,我還會把這次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作為賠禮,而且我向您保證,這筆錢不少於兩百個金布朗。”
喬·奧爾科特幾乎要咬斷自己的牙,這畜生怎麼能用這樣的語言來侮辱自己?更糟的是,那隻渡鴉似乎被打動了,它無恥地竊走了自己的聲音,好奇地問:
“怎麼做?除了我,誰還願意花錢給那些賤民?”
“當然有的,當然有的,”
索拉里勳爵諂媚地跪下,他的腰已經完全彎了,沒有半點和外表匹配的尊嚴以及榮譽:
“那些賤民手裡還有錢,他們是最狡猾的人,但如果肚子餓得咕咕叫,如果他們的錢每天都貶值一半,那他們就不得不拿出錢來了,按照我的預計,我們至少還能拿到五百金布朗,但一半都要上交給伯——”
他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暴怒的喬·奧爾科特已經重新掌握了自己的身體,艾斯提尼亞之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冰冷而沉重的軌跡,只用一擊就斬下了這畜生的頭。
嘎——嘎!
那隻渡鴉再次發出令人討厭的笑聲,它飛出了索拉里宅邸,在空中留下兩道金色的痕跡,喬·奧爾科特緊隨其後。
“大人?”管家驚愕地問:“怎麼有血——”
年輕騎士將他一把推開,艾斯提尼亞之劍過於鋒利的劍鞘在索拉里宅邸的長毯上劃出一條猩紅的軌跡,他回到了自己的戰馬身邊,並且看到了那個叛徒——伊莎貝爾·艾爾德雷德。
看起來是她幫忙安撫了那可憐的孩子,在短暫的沉默後,喬·奧爾科特對她點了點頭,在道路的盡頭,他看見了希格·米利恩勳爵和他的幾名騎士,但是一道金色的光牆把他們困在了原地,不必懷疑,這肯定是那隻渡鴉乾的。
他沒有替勳爵解圍的想法,在一陣沉默的對視之後,喬·奧爾科特低下了頭,他重新上馬,這一次不再需要渡鴉的指引,他的目的很明確,他要衝進那座矮丘上的城堡。
雷曼伯爵是這場災難的幕後主使,如果不說服,甚至殺死他,恐怕就沒法解決艾爾·卡松的災難,但當喬·奧爾科特一路闖過那些試圖阻攔他的衛兵,抵達利安德爾家族城堡的外圍時,卻發現這裡的情況和他想象中不同。
這座城堡守備森嚴,它的一切配置都嚴格地遵照傳統,不僅有寬大的護城河,吊橋也沒有為了方便進出放下,此時,他在路上的衝撞已經引起了城堡內部的注意,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能發起反擊。
他連抬頭仰望這座城堡的吊橋都很困難,更遑論把它放下,遊過護城河更是不切實際,他哪怕願意放棄自己的盔甲,也不能放棄艾斯提尼亞之劍,更何況護城河對岸是一道筆直的堅壁。
嘎——嘎!那隻渡鴉又惡劣地笑了起來,它從伊莎貝爾的肩膀上飛出,落在喬·奧爾科特身邊的立柱上,悠閒地說:
“怎麼了,騎士大人?難道你不能跳過這十米的阻礙,直接抵達城堡內部嗎?”
喬·奧爾科特握緊了艾斯提尼亞之劍,咬牙切齒地說:“你成功了,如果你想讓我動手,那就放下這座橋!”
那隻渡鴉又笑了起來,它張開翅膀,在天空上盤旋,但就是沒有為他提供援助:
“現在你該知道,摧毀智者學院的天火從何而來了,記住這份無力感,當人們抬頭仰望你的時候,他們也是一樣的感覺,我是邪惡的嗎?如果我願意幫你放下這座橋,甚至直接摧毀這座城堡,那麼我還是邪惡的嗎?”
“詭辯!”喬·奧爾科特憤怒地大吼:“別想混淆這兩件事!”
“我想你的意思是‘別把你和弱者混淆’,是嗎?那我懂了,我不會為你放下這座吊橋,伊莎貝爾,我們走。”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