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些外鄉人給這片土地帶來的東西,也許他們已經被活聖人驅逐,但他們留下的創傷永遠無法癒合,他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最終拍了拍布萊恩的肩膀,突然,他又扭頭轉向那個遭受霸凌的孩子,問:
“你恨他嗎?我是指布萊恩?”
那孩子看起來有些猶豫,他打了個顫,膽怯地看著克萊恩,又期待地看著克倫威爾,得到他鼓勵的眼神之後,他才鼓起勇氣,臉上的軟弱和畏懼也逐漸變成猙獰的神色,他憤怒地回答:“恨!”
布萊恩似乎被激怒了,與此同時,克倫威爾偽裝出的表情即刻崩潰,他緊咬著牙,想要用力捶打旁邊的斷壁,卻在最後時刻收回了拳頭,他顫抖著嘆了口氣,最終頹廢地低下頭,不敢再看這兩個孩子,只是疲憊地說:
“抱歉....這都怪我....”
他按著兩個孩子的肩膀,把他們從中間分開,他低著頭,沉默了很久,最終才重新把堅定的視線投向布萊恩:
“既然你的父母不在了,那麼從今天開始,你要成為我的侍從,和我一起訓練,向我證明你不是隻會欺凌弱小的人,另外....”
他把視線轉向了另一個孩子,認真地問:“你呢?你的父母還在嗎?”
那孩子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問這樣的問題,他呆呆地看著克倫威爾,過了幾秒才不停地用力點頭,於是克倫威爾彷彿得到了某種慰藉,語氣也終於變得溫和:
“那就好,快回去吧....對了,我向你保證,他不會再霸凌你,我替他向你道歉,能不能請你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原本希望以誠懇的態度來請求,但這又怎麼可能呢?他剛一開口,那孩子就迫不及待地開始點頭,他知道這並不公正,但最終還是悄悄接受了這個結果。
到了傍晚,在夕陽垂落到暴風堡的高塔尖頂之前,港口的大鐘突然又被敲響,這一次大鐘響了三聲,意味著海平面上駛來了一支新的船隊。
克倫威爾心煩意亂,本來打算把船隊交接的瑣事交給自己的副官,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很快有人給他帶來了口信,說卡洛克斯侯爵,也就是他的父親親自帶來了船隊,現在正在碼頭上等候。
果然,他在港口的圍欄邊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穿著華貴的長衣,卻和普通的水手一樣懶散地靠在鐵鏈上,當他看到克倫威爾的身影時,他激動地大步走來,然後給了克倫威爾一個用力的擁抱:
“看到你還健康我就放心了,兒子....但你看起來好像並不開心,怎麼回事?”
克倫威爾強顏歡笑:“沒什麼....只是這些難民們讓我不太省心,這比我想得要難一點,父親。”
“是嗎?我想也是....”侯爵眺望著海平面,同時壓低了音量:“我對這裡的事有所耳聞,也許是你對他們太好了,如果你能嚴厲點,或許他們就不敢得寸進尺。”
克倫威爾沒有回答,侯爵好像也不在乎,只是繼續小聲說:“但是當然,我也相信你比我更瞭解這裡....所以不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支援你,克倫威爾。”
克倫威爾嘆了口氣,但有了這些話,他確實輕鬆了很多,他學著父親的樣子靠在圍欄上,仰頭眺望著夕陽下的海面,感激地說:“謝謝,父親,我會努力的。”
侯爵笑了笑,他的表情十分放鬆,只有在遠離黃金港和人群的時候,他才有機會卸下身上的壓力,他貪婪地享受著這難得的一刻,但很快,他又把自己拖回了那片熟悉的領域裡:
“有些事我不得不說....”
克倫威爾的愜意表情變得僵硬,但很快,他就整頓好散漫的思維,恭敬地望向侯爵,等待他接下來的話:
“我把你寄回來的劍送給了主教,他看起來十分滿意,也是在他的幫助下,我們才能和亨利商會取得聯絡,以同樣的價格換來了兩倍的貨物....有了亨利商會的關係,我們能運送的貨物只會越來越多,以後就不必再擔心物資短缺的問題了,反而要擔心船隻和水手。”
侯爵停頓了幾秒,展現出一種不同尋常的猶豫,最後,他把頭擰向克倫威爾,嚴肅地和他對視:
“我是支援你救援海門堡的,你不必有任何壓力,克倫威爾,卡洛克斯家族的人應該和正義站在一起,但主教卻沒有義務給我們提供幫助,所以....我希望在你有空的時候,你能跟著船隊一起回到黃金港,代替我,代表卡洛克斯家族拜訪主教,表達我們的謝意。”
克倫威爾驚訝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我?我嗎,父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