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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嘉魚不記得，高中的放學時間比初中的晚。
&esp;&esp;沒關係。
&esp;&esp;他提前請了假，中午就回到家。
&esp;&esp;何嘉樹對著單調乏味的衣櫃挑選了很久，最終慶幸自己預留了很充足的時間。
&esp;&esp;每件曾被程嘉魚誇獎的衣物他都來得及一一試穿，全部堆砌上去後他只在鏡子裡看見了一棵移動的聖誕樹。
&esp;&esp;鏡子裡的人熟悉而陌生，他盯著鏡面，裡面那人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esp;&esp;青澀而靦腆。
&esp;&esp;像是新上任的男友在準備初次約會。
&esp;&esp;腦海中的幻想像最甜蜜的補劑，比任何獎賞與誇讚都讓他歡喜雀躍。
&esp;&esp;他換了很多件，才能控制好自己不容忽視的表情。
&esp;&esp;最終他還是換上了熟悉的校服。
&esp;&esp;望著衣帽間裡堆積成山的衣物，他意識到那太過明顯刻意。
&esp;&esp;只是接程嘉魚放學而已。
&esp;&esp;他垂下眼睫，但上次還是在他發現自己的心思之前。
&esp;&esp;這總歸不一樣。
&esp;&esp;還需要些什麼？
&esp;&esp;何嘉樹回憶著曾看到的場景，班上有人戀愛，女友提著一提奶茶和花與零食在教室外等待，放學鈴響，兩人在走廊相擁。
&esp;&esp;他孤零零坐在窗邊，百無聊賴轉著筆，像是看一場表演。
&esp;&esp;以前只覺得幼稚，旁邊人起鬨的聲音吵鬧又令人生厭。
&esp;&esp;如今他卻莫名有些羨慕。
&esp;&esp;真好，大家都知道她們是情侶。
&esp;&esp;視線又回到鏡中，他用水沾溼指尖，撥亂頭髮，試圖做一個髮型。
&esp;&esp;鬧鐘響起。
&esp;&esp;這是他給自己出門的最後時間。
&esp;&esp;匆匆去奶茶店拿好預定好的奶茶。
&esp;&esp;他一向不認同程嘉魚喝這種不健康的東西。
&esp;&esp;但妹妹喜歡。
&esp;&esp;她的朋友也是，他看過她們的聊天記錄。
&esp;&esp;飲品店的旁邊有家花店。
&esp;&esp;他放緩了腳步，嘗試著直接離開，最終還是推開那扇木門。
&esp;&esp;門上的風鈴叮叮噹噹，像平緩不下來的心跳。
&esp;&esp;成束的玫瑰百合，馥郁氤氳的香味。
&esp;&esp;他沒有多看，熱烈的花都太過明顯。
&esp;&esp;再次推開門時，何嘉樹手邊多了一盆小小的苗木。
&esp;&esp;清冽的氣息，湊近才能聞到忍冬苦澀的微香。
&esp;&esp;他站在程嘉魚教室外。
&esp;&esp;透過窗戶看妹妹上她不喜歡的英語課。
&esp;&esp;他看得格外仔細。
&esp;&esp;然後輕易發現，全班朗讀時，妹妹只是在做口型，沒發出一點聲音。
&esp;&esp;他看著她虛張聲勢，裝成一副認真聽講的乖學生樣子。
&esp;&esp;隔著一層玻璃，他指尖輕點著程嘉魚的小腦袋，像是隔空懲罰她。
&esp;&esp;程嘉魚發現了他，轉過頭來。
&esp;&esp;眉眼彎彎，對他喊“哥哥。”
&esp;&esp;輕點的動作變成了輕柔的撫摸。
&esp;&esp;終於最後一節課結束。
&esp;&esp;程嘉魚蹦蹦跳跳拎著書包出來。
&esp;&esp;身邊圍著一圈小姐妹。
&esp;&esp;她湊到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
&esp;&esp;極速的心跳後是幸福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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