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身邊,低聲讓我看看她的構圖怎麼樣。
我翻看了一下,其其格完成了三張,都是以盛裝的蒙古族姑娘為繪畫物件,或打水,或舞蹈,或為駿馬梳理鬃毛。雖然是黑白線稿,但也可以想象作品完成後畫面一定是充滿鮮明的色彩,也會很有裝飾性和感染力。
我動筆稍微幫她調整了幾處比例不準和表情刻板的地方,對她說:我相信這些作品完成後會很好,你先不要繼續起稿,把這幾幅上上顏色試試。其其格就高興的拿到一旁去正式勾線上顏色。
烏仁圖雅見其其格離開,也把她的草圖遞給我,讓我幫忙看看。烏仁圖雅的繪畫主題是駿馬,不是寫實,而是抽象的裝飾風格。這些馬或立、或臥,或昂首嘶鳴,或揚蹄飛奔,姿態各異卻都充滿激情與活力。我建議烏仁圖雅姐姐在創作正式作品的時候,可以再突出一下馬匹的身體線條,多用一些繃緊的弧線來強化馬匹的健美和力量感。烏仁圖雅姐姐聽完我的意見後,就拿回畫稿立即埋頭修改。
薩日娜姐姐畫的是草原上常見的花朵。有桔梗花、杜鵑花、薩日朗、野菊花、馬蘭花等等,構圖很簡潔,重點突出,花形塑造完美,作為裝飾畫完全可以了,我沒有提出什麼修改意見,只是告訴薩日娜姐姐在後期色彩運用上可以多嘗試一些變化,讓畫面更具裝飾性。
薩日萘姐姐見我把薩日娜的作品看完了,就把我招呼過去,我附身一看,她畫的是一組抽象的草原牧民生活場景,人物、動物、器物都被進行了符號化處理,極度抽象卻又可以一眼辨識,畫面中充滿馬頭琴、敖包、木製車輪等蒙古族生活語彙,這種表現形式很吸引人,也很耐看,而且還是屬於越看越有味道的那種。我對薩日萘姐姐說:構思和構圖都很完美,就按照你的思路畫下去吧。薩日萘點點頭,就繼續對畫面進行修飾。
梁貝貝拿著她的畫走到我身邊說:老師,你看看我的。我接過來一看,畫面上是動物堆疊的圖案,鹿、兔子、狐狸、狼、牛、馬、羊等等互相嵌合,居然嚴絲合縫,沒有一絲彆扭和不妥之處,真沒想到我的徒弟居然還有這個本事,至少我這個老師是做不到,也沒有這個巧思和耐心。我滿意的勾了一下她的下巴,對她說:嚴重出乎了我的預料,讓我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所以老師明天必須獎勵你兩個雞腿,再加上兩個雞腿!
得到誇獎的梁貝貝也沒考慮四隻雞腿能不能吃得下去,就把畫稿送到薩日萘眼前說:老師誇我了,小姨你也看看!薩日萘看著畫面琢磨了一會,把梁貝貝抱在腿上親了一口說:怪不得你非要報考美院,我們的其樂木格還真是個天才!
夜裡十點,薩日萘提議今晚就到此為止,畢竟大家明天都還要上班。約好明晚繼續,我就開車把大家都送回去。招待所還給我保留著一個房間,進房間後我就進到畫境去休息,畢竟這裡最安全。
第二天一早,我興沖沖的準備接上薩日萘姐姐陪我去領錢。誰知卻被薩日娜姐姐打來的電話告知說:這麼大額的現金銀行需要向上級銀行申請調撥,所以明天才能到位,讓我不要著急,銀行保證明天上午肯定會到。糧食局也會和我在銀行現場交接,免得反覆清點。我一想,這樣也好,否則這麼多錢過過手後,我怎麼點得過來!
左右無事,我就在薩日萘姐姐的工作室繼續指導梁貝貝練習繪畫,快到中午,書記的司機來了,說是書記和旗長回來了,要我們過去一起吃午飯。
我們乘車直接來到餐廳,只見餐廳門口停著一臺嶄新的酷路澤,而且是V8的頂配級別。書記和旗長一起迎出來,旗長說:沒想到你小楚辦事這麼利索,兩萬多噸的糧食竟然一夜之間就都送來了,我們也不能拉胯,看看這臺車怎麼樣,滿不滿意?司機立即上前拉開車門,對我說:鑰匙和手續都在車裡,您要不要開起來試試?我激動的上前車裡車外仔細看了一圈,又點火聽了聽動靜,十分滿意的下了車。對書記和旗長說:太感謝了,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神車,感謝領導把我這個夢給圓了!
午餐我貢獻出六箱酒來,成功的被書記和旗長灌了個人事不省。睡到第二天起來,書記、旗長、薩日萘、薩日娜、梁貝貝還有分管農業的副旗長、糧食局長陪我一起到銀行把一堆錢領了,裝滿了我這輛V8酷路澤的後座和後備箱,我提出要付車款,卻被旗長拍了一巴掌,說這是要打他和書記的臉,我只好以要給朋友送錢為由開著新車告辭離開。薩日萘姐姐提醒我,送完錢別忘了回來接其樂木格,我說忘不了,明天一早我就回來。我心說:不僅回來,還要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