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沉沉下臉恭送安王離開,王夫人慌了神,看向老爺。
“糊塗,真是糊塗!”
事情已經發生,王大人還能說什麼?只能無奈又痛心斥責妻女兩句。
……
安王從王家離開後,當夜就吩咐人開始收拾文案公書。
餘下的一些瑣碎的事情,他命人寫好交給了王大人。
次日一早,天矇矇亮,城門剛開。
安王快馬加鞭去追趙雲珠。
……
花嬤嬤擔心趙雲珠的身子,馬車走得又慢。
安王帶人騎著馬追,只用了一日的功夫,就追了上來。
遠遠瞧見趙雲珠的車馬正停在官道上一處亭子內歇息。
秦宗之長吁了一口氣,勒住手中的韁繩,讓馬兒停了下來。
翻身下馬,朝著涼亭走去。
趙雲珠正吃著花嬤嬤端來的安胎藥。
聽見身後馬兒嘶鳴,她抬頭看去,瞧見秦宗之風塵僕僕朝她走來。
她將手中藥碗遞給花嬤嬤\/
花嬤嬤帶著玲瓏,夏月同默娘退去一邊等候。
“怎麼不等我回來?”
他在涼亭外停住腳步,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後,方才走入涼亭內。
“我不在,又讓你受委屈了。”
秦宗之坐在他身邊,牽起她的手在炭火前取暖。
“同我說說,你到底因何不高興?”
見趙雲珠依舊沒有想要開口說話的意思,他也並不著急,耐心問著。
趙雲珠垂下眸子,盯著炭盆裡燒的通紅的炭火,無奈地搖著頭,“我也不知道,知曉懷了身子後,我就想回長安了。”
她越說到後邊,聲音就越輕,似乎想要隱藏什麼秘密一般。
秦宗之敏銳捕捉到言詞裡的躲閃,“這個孩子,你是不是不想要?”
趙雲珠猛然抬頭,看向秦宗之。
她想到他或許能猜到她的心思,可她萬萬沒有猜到,他能這般坦然問起她的想法。
秦宗之見她久久沉默無言,輕嘆一聲,從她身上移開目光,視線落在炭火上,“我明白的,你能跟在我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怎麼能再強求你留下這個孩子。”
“趙家滿門的仇怨,你如何能放下。”
“罷了,是我太著急了,也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他語氣裡多了幾分消沉,可他還要強撐著抬起頭,擠出一抹笑意來,“我都依你,不想要咱們就不要,索性本王只要你陪在本王身邊,一輩子就好!”
秦宗之笑著說道,語氣裡依舊充滿了溫柔。
可趙雲珠還是從他的目光裡看出一絲失落。
不知為何,她心中隱隱有了期許,奈何想起父母兄嫂,她再次陷入沉默。
秦宗之將她攬入懷中,沒有繼續追問。
這一路上,因著趙雲珠心思沉重,眾人也跟著不敢大口喘氣。
花嬤嬤每日都會端來安胎藥,趙雲珠鬥湖喝下,並未有半分抗拒。
秦宗之總會在她喝完安胎藥的時候,為她細心遞上來一塊梅子和帕子。
一路上舟車勞頓,但這一次,趙雲珠身子上並未有任何不適。
馬車到了長安城外,秦宗之總算鬆了一口氣。
“呦,雲側妃回來了?”
馬車才踏入長安城內,前頭忽然有人攔住去路。
一聲譏諷傳入馬車內。
秦宗之頓時蹙眉,望向趙雲珠,輕聲叮囑,“莫怕,有我在,你安心待在這裡等我。”
趙雲珠點了點頭,目送秦宗之出了馬車。
可她也沒閒著,將車窗的簾子掀開一條縫隙,朝著外頭看去。
只見攔在馬車前頭的人馬正是賢王。
賢王兵權上交後,整日在長安吃酒聽戲,過了好一段逍遙的日子。
可他今日能算準了趙雲珠回來的時辰,可見賢王也不似表面那般混著日子。
“五哥。”
安王跳下馬車,朝著賢王抱拳見禮。
賢王沒有料到安王也回來了,面上的表情僵硬遲疑了一會兒。
回過神來,“呦,九弟回來了啊,看來事兒都處理妥當了。”
“嗯,都處理妥當了。”
“那行,本王就不耽擱九弟入宮覆命去了。”
賢王語氣軟了幾分,自己找了臺階想要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