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管事上前,先是行了一禮,才道,“雲側妃,明日席面的事情,以及杜側妃安葬的時辰。”
眼下安王府上下就只有這一個主人。
他自然要來問一問。
趙雲珠疲憊地揮了揮手,“許管事,按著祖宗規矩行事便可,不必問我了,我這身子如今受不得了。”
“是,老奴記下了,可要請了李府醫來?”
“不必了。”
當著眾人面,祭拜的目的早已達到。她自然不想再待在這裡。
許管事目送雲側妃離開。
第二日,永安侯府一家都來了。
許是被人敲打過,今日杜二夫人未曾再鬧。
作為安王府眼下唯一的主子,趙雲珠即便再不想出現,也必須過來招呼前來弔唁的賓客。
“杜老夫人,永安侯、世子、世子妃、杜二老爺、杜二夫人。”
趙雲珠依次同眾人打了招呼。
永安侯府眾人面色不虞,杜老夫人“嗯”了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趙雲珠讓下人帶著永安侯府眾人下去歇息。
她自己則是去了偏房休息。
好在,這替身杜側妃的喪儀,一切正常,只等棺槨入土,趙雲珠長長吁了一口氣。
懸了多日的心,如今總算落了地。
“花嬤嬤,叫我好好睡一覺。”
趙雲珠疲憊說著,一倒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花嬤嬤看在眼裡,滿是心疼。
可趙雲珠才睡了小半個時辰,外頭就有人來通傳,說是宋王府的蘭姨娘來了。
花嬤嬤暗暗蹙眉,想著宋王府這位蘭姨娘來的可真不湊巧。
眼下雲側妃好不容易能睡個安穩覺,她自是不願意誰去打擾。
“不必竟然雲側妃。”
花嬤嬤叮囑好玲瓏,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前來打擾趙雲珠的睡眠。
她則是匆匆往前廳去見客。
蘭姨娘左等右等,沒等來趙雲珠,卻等來她身邊的嬤嬤。
這嬤嬤她自認的,時常跟在趙雲珠身邊。
她起身笑道,“今日貿然登門叨擾了。”
“蘭姨娘。”花嬤嬤先是行了一禮,方才抬手示意她坐下說話,“雲側妃身子本就大病初癒,如今又折騰了這一番,今日難得事兒了,才剛歇下,故而不便前來見客,就由老奴前來招呼蘭姨娘。”
“今日真是打攪了。”
蘭姨娘心中瞭然,歉意道,“索性今日來,本就沒什麼要緊的事情,這裡有一封信箋,就勞煩花嬤嬤代為轉交給雲側妃。”
花嬤嬤從蘭姨娘手中接過那信箋,神色遲疑。
蘭姨娘卻並未逗留,信箋送出,她便起身告辭。
花嬤嬤一路皺著眉頭,手中捏著蘭姨娘送來的信箋。
心下暗暗思付,今日這位蘭姨娘是為著何故來的?
“嬤嬤,這是?”
玲瓏好奇地張望著花嬤嬤手中信箋。
“蘭姨娘送來的,你擱在雲側妃枕邊去吧。”
“哦。”
玲瓏接過信箋,輕輕挑開簾子,小心翼翼走進屋內。
聽著床榻方向傳來的淺淺鼾聲,玲瓏滿眼心疼,這些日子,雲側妃真真是累壞了。
她將信箋小心擱在枕邊,又躡手躡腳出了屋子。
趙雲珠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午夜。
好似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可夢裡發生了什麼,她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伸了個懶腰,正要喚了玲瓏送些吃食來。
一扭頭,瞧見枕邊安靜擺放著的信箋。
她愣了愣,遲疑看去,伸手拿起信箋。
瞧見上頭落款,頗有些意外,信箋是蘭姨娘留下的。
素手拆開,瞧見裡頭只有一張信紙。
上頭寥寥數句,卻叫趙雲珠的眉眼一點點沉了下來。
當日落馬,蘭姨娘瞧見了。
她知曉杜嬌嬌假死脫身。
可蘭姨娘只在末尾,同她求了一件事兒。
那就是用死侍,幫她殺了宋王。
“好一個蘭姨娘!”
趙雲珠雙手一下子重重砸在錦被上,眸底盛滿了怒火。
她可從未被人這般要挾過。
沒想到,如今卻被蘭姨娘要挾上了。
她知道趙雲珠手中有死侍,自然也能猜到,這些人手必然是安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