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被人群圍住,攔住了馬車去路。
瞧著一時半刻,只怕一時半刻都不能好。
花嬤嬤正要吩咐車伕繞路。
“不急,咱們先下去瞧瞧。”
趙雲珠面色凝重,方才她瞧見人群中似乎有女子被刁難。
既然遇見了,自然不能不管。
花嬤嬤心中遲疑,見大小姐執意,自然只能跟上。
下了馬車,吩咐車伕掉頭去了另一頭巷子候著。
花嬤嬤推開人群,趙雲珠走在後頭,玲瓏守在大小姐身後。
只見長街上一身白青色衣裙的少女,臉上髒汙一片,可那一雙明亮的眸子難掩佳人絕色。
“還想跑,看老孃今日不打死你!”
一身紫色裙衫婦人,滿頭珠翠,臉上鋪著厚厚脂粉,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妖氣。
她手中抄著一個木棍,就要朝著那在地上蜷縮著身子的少女身上招呼。
少女身子劇烈顫抖著,一雙無辜的眸子裡溢滿了委屈。
她雙手死死護住頭部,連連搖頭,“朱媽媽,你搞錯了,你一定是搞錯了——”
“呵、什麼搞錯,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爹以十兩的銀子將你賣到我們滿月樓,你如今是我滿月樓的人,老孃今日就要讓你長長記性,若下次還敢亂跑,老孃就打斷你的腿、再把你丟去亂葬崗!”
少女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喚作朱媽媽的人打斷。
朱媽媽從懷裡掏出一張賣身契,在少女眼前晃了晃,又朝著圍觀人群遞了遞,“諸位,這白紙黑字,大丫她爹以十兩銀子,將她賣到了我們滿月樓,我們滿月樓正經營生,絕不做那欺男霸女的勾當。”
“可這買賣,是白紙黑字立過字據的,哪怕今日鬧去縣衙,老孃我都有底氣。”
“諸位今日就莫要多管閒事!”
朱媽媽最後一句帶了幾分警告的意思。
趙雲珠方才明瞭,事情來龍。
“朱媽媽,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掙錢還您,求您放了我吧,我不要去滿月樓。”
大丫慌忙跪在地上,雙手合起,聲音沙啞哽咽,充滿哀求。
眼淚一行行落下。看得人著實心疼。
“笑話,大丫你不要不知好歹,我滿月樓不會虧待了你,日後你只管吃香喝辣,綾羅不愁,好日子在後頭!”
朱媽媽恩威並施。
大丫卻絲毫不願動容,“朱媽媽求您了,求您行行好。”
滿月樓什麼地方?那可是長安出了名的花樓。
一入滿月樓,想再出來?只怕要等下輩子。
她不能去,死也不能去。
見朱媽媽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大丫從髮髻上猛地扯下銀簪,在眾人錯愕中,她將簪子用力抵在脖頸,霎時,鮮紅的血往外冒個不停。
“那就請朱媽媽帶著我的屍體回滿月樓吧!”
大丫一揚手,就要被簪子刺進脖頸。
朱媽媽身邊的小廝是練過武的,眼疾手快,一腳重重將大丫踹到地上。
大丫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手中銀簪早已被人奪了去。
兩個婆子上前,死死摁住大丫的臂膀。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啪!
朱媽媽上前,一巴掌狠狠扇在大丫臉上。
大丫掙脫不開,眼底的光漸漸暗了下去,面上一片死灰,看不見半點希望。
眼瞅著朱媽媽一巴掌又要重重落下。
“住手!”
趙雲珠一聲厲呵,冷眉瞪向朱媽媽。
朱媽媽狐疑回頭,看向身後,見趙雲珠衣著普通,長安城裡遍地都是達官顯貴,稍有差錯,就會不小心得罪了貴人。
朱媽媽經營著滿月樓,自然最是會看人。
見趙雲珠渾身上下沒有什麼上的檯面的綾羅綢緞。
就連發髻上都沒有多餘的一件首飾。
“呦,這是哪家娘子,竟敢跑到我滿月樓門前撒野。”
朱媽媽環臂,一臉奸笑。
“大丫的賣身契,我贖!”
趙雲珠面無表情,掃了一眼朱媽媽,“朱媽媽看個價就是。”
朱媽媽冷笑一聲,上下打量著趙雲珠,一臉的輕視,“呵、好狂的口氣啊,”
話落,朱媽媽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著,“只怕婦人掏空家底都拿不出來吧。”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