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趙丞相府邸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他們之間的關係,本就是不對等的。
從他出現那一刻,她就做了取捨。
她拍了拍秦宗之的背,聲音輕柔低沉,“不會的,除了這裡,我又能去何處?”
“既然這麼擔心,今日怎麼沒叫人暗中跟著?”
“如此一來,你也就不必擔心一整日了。”
秦宗之將頭埋在她肩頭,像一隻失落尋求安穩的小貓,“我不想叫人跟著,我怕你不安心。”
昨夜,當趙雲珠提出想將春兒送出去的時候,秦宗之心下明白。
趙雲珠不會相信任何人,也不想讓春兒身處在危險之中。
所以,他沒有追問她打算將春兒送去何處,也沒有叫人跟著趙雲珠。
他今日又何嘗不是在賭,秦宗之在賭,趙雲珠一定會回來。
但趙雲珠回來,一定不是為了他,自知之明,秦宗之還是有的。
趙家蒙受的一切冤屈,從他在趙雲珠眼中窺見憤怒報復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趙雲珠一定會為趙家報仇。
他不敢相信,趙雲珠為了趙家復仇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秦宗之不想後悔,也不想趙雲珠日後後悔。
所以,他將趙雲珠帶了回來。
“多謝你。”
趙雲珠嗡聲同他道謝,這時外頭丫鬟敲門,飯菜已送了來。
秦宗之一日都未曾用飯,這會兒哪裡還餓。
原本不想吃,見趙雲珠有些餓,方才妥協。
二人在房中用了晚飯。
當夜,秦宗之自是留宿在趙雲珠房中。
次日一早,秦宗之早早上朝。
趙雲珠許是因著昨兒累了一整宿的緣故,直至日頭高高掛起,她方才起身。
小敏一面伺候她洗漱,一面說道,“雲姨娘,殿下吩咐繡娘今日來給您裁些新衣裳和首飾。”
“繡娘早早到了,現下還在外頭候著呢。”
趙雲珠緩了緩,喝了小半盞茶,方才命丫鬟將人請了進來。
繡娘在府中多年,年歲四十出頭,體態豐腴,面容乾淨。
笑起來的樣子,尤為和善。
“雲姨娘,老奴姓田,特意領了殿下的示意,前來給雲姨娘裁製新衣,雲姨娘瞧瞧,看您喜歡什麼樣式的料子。”
田嬤嬤恭敬行了一禮,隨後指了指身後帶來的四個丫鬟,丫鬟們手中端著托盤,裡頭擺著當下長安時興的料子。
趙雲珠微微點頭,掃了一眼那些布料,鮮麗素雅,乾淨華麗,各種樣式,幾乎樣樣俱全。
她抬手指了指那唯一的淺月色布料。
丫鬟會意,將布料撐開,只見上頭暗紋花樣皆是淺月色,瞧那花樣樣式,是祥雲紋路。
“就它了。”
“勞煩田嬤嬤了。”
田嬤嬤見她選了最為素雅的布料。心中詫異,微愣片刻,並未多言。
主子們的喜好,又豈是她們這些做下人能置喙的。
田嬤嬤為趙雲珠量好,“雲姨娘,三日後,老奴再將衣服送來。”
送走了田嬤嬤,丫鬟小敏才將府中掌管首飾的嬤嬤請了進來。
從前九皇子府邸沒有女主子。
掌管首飾的嬤嬤平日裡,索性掌管著府中丫鬟們的首飾。
“雲姨娘,老奴姓趙,殿下讓老奴帶些首飾來,讓雲姨娘挑選一二。”
趙嬤嬤身後同樣帶了四個丫鬟,丫鬟們手中的托盤裡,要麼是赤金頭面,要麼是各色赤金寶石頭面,還有一些鑲嵌寶玉頭面。
額外還有一些銀飾頭面。
趙雲珠往日裡,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
只是她如今身份尷尬,她留了一套赤金頭面,餘下又留了一些銀飾頭面。
丫鬟小敏將人送走。
趙雲珠取了一支銀簪,簪在髮髻間。
今日她特意打扮得尤為素淨。
當夜,秦宗之並未回府,她沒有叫人去打聽。
安靜在院中獨自用過飯,又讓小敏陪著她在府邸中閒逛了一會兒。
自打秦宗之有了自己的府邸,這還是她頭一回來到他的府邸。
小敏跟在她身後伺候,趙雲珠時不時問上一句,她便答上一句。
“從前聽說,九皇子府邸連個妾氏也是不曾有的。”
“小敏,這府邸裡,當真沒有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