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笑容和善,抱著尚在襁褓中的嬰孩走進屋內,朝著躺在榻上的趙雲珠淺淺行了一禮。
趙雲珠笑著伸手,“春兒,想姑姑了是嗎?”
從乳母手中接過侄女,趙雲珠揚起的唇角就沒壓下來過。
幾日的功夫,小糰子已經長得愈發粉雕玉琢。
圓溜溜的黑眼珠子格外明亮。
四目相對,春兒咯吱咯吱笑個不停。
趙雲珠心底的陰霾,被侄女這純真的笑容漸漸治癒。
她給侄女取名春兒,她是趙家最後的血脈,春兒,歷經寒冬後的初春,藏著復甦萬物的生機。
她沒有給侄女冠上趙家姓,人人都喚一聲春兒小小姐。
只要侄女能平安活下去,那趙家就還有希望。
逗弄了小侄女好一會兒,見春兒張口打起了哈欠,她將春兒交給乳母,讓乳母帶著春兒下去睡午覺。
“姑娘身子才剛好,且再養幾日在下榻吧。”
丫鬟小敏端了一盆熱水進屋,就見趙雲珠披了外裳,掀開身上的錦被,欲要下榻。
她急忙將手中的盆子擱在桌上,快步上前。
可趙雲珠已經下了地。
“已經躺了兩日,委實有些無趣,無礙的,我就在屋子裡走走。”
趙雲珠搭上丫鬟小敏的胳膊,態度堅決。
小敏只好作罷,攙扶著趙雲珠在房中走著。
房門半敞著,雖隔了厚厚的簾子。
但到底走到門邊的時候,外頭的冷風,還是隔著那厚厚的簾子吹了進來。
趙雲珠打了個冷顫。
見她這般,小敏欲要上前將房門關上,還不忘回頭同她說起,“姑娘,你大病初癒,受不住這寒風,奴婢將房門關上吧。”
話音才落,厚厚的門簾被人挑起。
冷冽的寒風,一股兒腦躥了進來。
冷風從趙雲珠頭頂直直澆了下來一般。
她不由縮了縮脖子,伸手緊了緊身上的外衣。
噴嚏一個接一個。
“這大冷的天,怎麼沒在榻上歇息。”
秦宗之見她這般,一時慌了神,也不顧忌屋內還有下人。
上前一把將趙雲珠打橫抱起。
“啊——”
趙雲珠驚慌大叫一聲。
迎上秦宗之那瞬間冷下來的臉,想起如今處境,到底將心中的驚慌壓了下去。
趙雲珠伸出手臂環住秦宗之的脖頸。
“今日怎的這般主動?”
秦宗之心中詫異,面色僵了僵,眸底笑意晦澀,勾起唇,將她放回榻上,捏了捏她的臉頰。
前幾日,趙雲珠可不是這般待他的。
今日這般轉了性子,倒是真真叫人稀奇。
房中伺候的丫鬟早已退了出去。
“我想去送送廢太子。”
趙雲珠眼垂眸,聲音極輕。
秦宗之愣了愣,心中不滿,下一秒,嬌軟的身子就貼了上來。
趙雲珠眼波流轉,雙臂勾住他的脖頸,臉頰透著異樣紅暈。
她斂眉,將小巧紅潤的唇貼在他的臉頰上。
嬌媚軟語,“求你,好不好。”
秦宗之心下癢癢,一把將人摁在床上,見她躲閃,一手掐住她下巴,迫使她直視著他。
“想見可以,你總要讓我得到些什麼……”
秦宗之的目光在她胸前微敞的衣領處來回徘徊。
這些日子,他早存了這意思。
若不是礙於趙家的事情,他怎會等了這些時日。
前幾日,她差一點沒了,那一刻秦宗之徹底慌了。
他只想將她困在他身邊。
哪怕用最卑劣的手段,只要能困住她便好。
趙雲珠望著那赤紅的雙眸,秦宗之眼底的慾火燃燒著,她又如何不明白。
想起廢太子,想起當日在大牢裡,母親在她耳邊的叮囑。
“無論如何,一定要去送廢太子一程。”
她當時並不知母親為何會同她提起此事,其中必然藏著什麼事情。
廢太子斬首的日子將近,她眼下唯一能借助的唯有秦宗之。
趙雲珠相信,秦宗之一定能做到。
見他提起要求,想起趙家滿門慘死,想起母親叮囑。
她暗暗咬唇,垂下睫毛,遮下眼底的不甘與羞恥。
再度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