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珠愣了愣,回過神來,上前接過聖旨。
“你先退下,讓老九進來回話。”
“是。”
趙雲珠從御書房離開。
秦宗之焦急候在外頭,見她出來,眼神亮了亮,可下一秒視線下移,瞧見她用雙手捧著的明黃色聖旨。
眼神微暗,心下頓時緊張起來。
疾步上前,伸手拉住她,眼裡滿是擔憂,“父皇同你說什麼了?這又是?”
趙雲珠見他視線落在聖旨上。
扯了扯唇角,苦笑,“皇上命我將賜婚聖旨送去永安侯府。”
“什麼?”
秦宗之面色大驚。
“這是殿下同杜三小姐賜婚的聖旨,皇上將杜三小姐賜給殿下做側妃了。”
“你說什麼?”
秦宗之不可置信看向她。
見趙雲珠點著頭,他耳中轟然炸響,眉心緊擰,欲要衝進御書房。
趙雲珠一把將他攔下,眼波里濃情流轉,面上強顏歡笑,“殿下,哪怕為了我,莫要再生事了,如今我能得殿下這一個庇護所,已是我的萬幸。”
“殿下,真的,無礙的,”
趙雲珠聲音低沉,可一雙水波眸子,看得人萬般心疼。
如此一來,秦宗之心中充滿愧疚。
細細琢磨起趙雲珠的話中之意,他不想叫她再受半分委屈。
見趙雲珠幾番規勸,秦宗之終是妥協。
“我陪你去。”
“殿下,皇上還等著見你呢,我一個人去就成。”
趙雲珠抿唇無奈道。
秦宗之哪裡還不明白,這是父皇故意刁難。
他輕輕抱了一下她,在她耳邊,用只有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同她說道,“別怕,有我在。”
趙雲珠是該感動,可不知怎地,這話落在她耳中,竟牽動不起半分情緒來。
為了裝樣子,她拍了拍他的背,低低應了一聲,“嗯。”
宮裡內監跟著趙雲珠一道兒去了永安侯府。
馬車是趙雲珠今日同秦宗之出門時乘坐的那輛。
永安侯府的下人,瞧見停在正門處的馬車,車簷上掛著九皇子府邸的標識。
管事快步上前,彎著腰賠笑相迎。
只見車簾挑起。
女子裙襬映入眼簾,管事微愣,詫異抬眸望去。
瞧見那從馬車裡走出來的少女。
管事的臉立時就黑了。
尷尬得不知如何開口。
反倒是趙雲珠坦然,笑道,“勞煩管事回去傳個話,我今日是待陛下來傳旨的。”
趙雲珠將手中明黃色聖旨拿出,在管事眼前晃了晃。
管事皺眉,臉上由青到白。
草草行了一禮,轉身跑進府內,那凌亂的背影,略顯倉皇。
趙雲珠下了馬車,駐足微微揚起頭,看向那硃紅匾額上燙金“永安侯府”幾個大字。
心下悵然。
當年,她被永安侯府八抬大轎,鑼鼓喧天,從正門迎進府中。
成了永安侯府世子妃。
如今,她雙手捧著聖旨,再度登門,依舊是從正門而入。
杜老夫人攜著杜家眾人前來門口親迎。
瞧見趙雲珠那一刻,杜老夫人眼中滿是怒火,瞧見她雙手捧著的聖旨,再到她身後的內監。
杜老夫人暗暗咬牙,到底還是領著侯府眾人在門口跪下,迎接聖旨。
這一幕,不知怎地,趙雲珠瞧見了,心下反倒是極為歡喜的緊。
永安侯府門前,漸漸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趙雲珠故意放慢腳步,心下冷笑。
她遠遠看著那跪下的永安侯府眾人,心中忽然有了一計。
“咦、這不是趙家大小姐趙雲珠麼?”
“對啊,聽說趙家落難,這位大小姐就被永安侯府休了。”
“是啊,可惜了,孃家落難,夫君戰死,自己還被休了。”
“聽說,這位趙大小姐如今攀上了九皇子呢。”
“那今日,她怎麼還帶了聖旨來永安侯府?莫不是皇上有意責難永安侯府?”
圍觀人群的議論聲漸漸傳開。
杜老夫人臉色鐵青,活了一輩子,她何時遭受過此等屈辱。
可她能怎麼辦?趙雲珠手中拿著聖旨,杜老夫人若是不跪迎聖旨,皇上若是怒了,再將杜家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