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慣不近女色的九皇子秦宗之自長街上帶著一女子,高調回了九皇子府。
這個巨大的訊息,在京都徹底炸開鍋來。
趙雲珠這一路,雙腳就沒沾過地。
周圍異樣指點的視線議論,讓她內心充滿了巨大羞恥。
從前。她是高高在上丞相府嫡女,亦是警示燈緩第一才女,可如今呢?
她只是一個被婆家休妻,無家可歸之人而已。
寒冷的風猶如長滿尖刺的藤條,一下下狠狠抽打在她柔嫩白皙的雙頰。
不知是冷的還是那無底黑洞一般的羞恥,讓她渾身冰涼。
趙雲珠只能將頭再次往秦宗之那寬大的胸脯裡縮了縮。
自打嫁入永安侯府三年,新婚當日夫君領兵出征。
她至今依舊是完畢之身。
出嫁前,那些閨房秘辛的話本子,她也是跟著嬤嬤學過的。
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她無比清楚。
秦宗之將她帶去正房,命人備了熱水供她洗漱。
木桶內灌滿了熱水,屋中熱氣翻滾。
“怎麼?這就害羞了?”
秦宗之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正靠著柱子,環臂斜睨著她。
趙雲珠身子一僵,想起大牢裡的至親,莫大的屈辱和至親的性命之間。
她選了後者。
趙雲珠緊緊咬著唇,纖細宛若玉蔥的手指,一層一層褪下身上那一件件衣裙。
哪怕心底情緒翻湧,她眼中卻無一絲波瀾。
直至身上只餘一件肚兜,她赤足踏入浴桶中。
“殿下,淑敏郡主來了……”
房門外忽然傳來小人顫顫巍巍的聲音。
秦宗之微微皺眉,看了一眼趙雲珠未曾言語片刻,抬腳邁出房內。
趙雲珠緊繃的心神,這一刻緩緩鬆弛下來。
宋王府是當朝唯一的異姓王,宋王早年在戰場上傷了身子,無法生育,宋淑敏是宋王夫婦從族中收養的,王府上下,只有宋淑敏這意味郡主。
宋王曾上過奏摺,宋王夫婦百年後,宋王府門第至此終結。
所以,一個空有名頭,卻無半點背景的王府郡主,在京都裡,世家裡並沒多少人恭維。
故而,宋淑敏自幼便同她不對付。
不過是因著,趙雲珠不論在哪一方面,都壓著她一頭罷了。
趙家落難那時,宋淑敏特意登門欲要嘲諷。
可那時,她哪裡還有心思同她爭辯那些小女兒家的小心思。
今日她能來,想來是因著秦宗之在街上將她帶了回來。
她起身穿好衣裙。外頭有丫鬟前來傳話,“姑娘,殿下請您去前廳一趟。”
趙雲珠垂目,整理了一下衣衫。
淡淡應道,“好。”
等她來到前廳,就見宋淑敏一臉得意,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赤紅金絲裙衫。
滿頭赤金紅寶石頭面,襯的白玉般的肌膚越發精緻。
從前,趙雲珠是京都第一殊色。
今時今日,她同宋淑敏站在一處,竟生出幾分悲涼來。
時過境遷,她在永安侯府為婦多年,哪裡比得過在宋王府眾星捧月的郡主?
“呦,趙雲珠,你可還真是不閒著呀。”
“剛被永安侯府休了,孃家兩日後問斬,你今兒就攀上了九皇子。”
宋淑敏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
伴著那滿是嘲諷的笑聲。
趙雲珠只覺得頭頂的天放忽然塌了。
她疾步上前,直直盯著宋淑敏,“你方才說什麼?”
“兩日後?”
宋淑敏被她那凌冽的氣勢嚇到。
愣了愣,回過神來,抬起下巴,一副勝利者姿態,“皇帝旨意,廢太子一黨,兩日後問斬。”
趙雲珠猛然看向秦宗之,見他視線躲閃。
哪裡還看不出來。
她麻木轉過身子,雙腿艱難地一步步茫然朝著外頭走去。
“郡主,滿意了?可以離開我的府邸了嗎!”
秦宗之心下煩悶,開口攆人。
宋淑敏輕哼一聲,離開的時候,狡黠笑道,“九皇子,父王說了,等廢太子的事情過來,就請旨賜婚。”
“九皇子,眼下朝中局勢,咱們聯姻,對你是最好的。”
“至於趙雲珠……”
“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