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差的很多,但各方面給人的感覺,與皇宮真的很像。
張生並未接話。
畢竟,住在這裡的是長公主。
“你帶我見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唐婉怡漸漸覺得不對,心裡有了一個猜測,不由得緊張。
只是,還未等張生給出答案,兩人便被帶到了後院。
上一次張生到來之時,長公主坐在後院池塘的棧道上,兩隻腳丫浸在水中撥弄。
而稍遠一些的池塘上,搭建的亭子遮住整座池塘,本是空的,這一次卻水汽氤氳,香氣嫋嫋,水面上花瓣飄浮。
一道身影,浸泡在溫泉當中,後背貼在水池邊緣,香肩迷離在水汽之中,時隱時現。
留給張生的背影,令人遐想連篇。
婢女快步走到溫泉旁,低聲道:“長公主,張生來了。”
長公主微微一怔,雪白的手臂抽離水池,拔掉髮髻上的金簪。
一頭長髮散落,溼漉漉地沾在肩上,遮住最後一絲遐想。
此刻的唐婉怡,臉色微微發白。
她認出來了,那枚金簪,是在南雲縣時,自己贈送給張生的。
在唐婉怡的眼中,金簪有著重要的象徵意義,卻被張生送給了別的女人。
難道,他說的“見家長”,指的是見“大老婆”?
唐婉怡思緒亂飛,感覺腦子越來越亂。
那枚金簪,可謂是刺在了她的心上,感覺很是難受。
忽然,溫泉裡的女人,朝著張生招了招手。
張生屁顛屁顛跑過去的樣子,更是令唐婉怡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溫泉水裡的賤人,到底是誰啊!
張生靠近,還剩十步的距離,便被婢女叫停。
這讓他心中頗為遺憾,卻又不得不聽從命令。
唐婉怡見到這一幕,更生氣了,張生這麼硬氣不吃虧的主,在這個女人面前,怎麼這麼像個奴才啊!
“賤女人賤女人賤女人!”唐婉怡心中來回重複了好多遍。
她很想湊過去,聽聽張生與那個賤女人在討論什麼。
長公主與張生的談話,唯有二人和婢女能聽見。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還帶了個姑娘?莫非,想讓我替你把把關?”
長公主的語氣還是那般清冷,她背對著張生,看不見神色,無法揣摩心思。
張生把她當師孃,若是有了良配,自然要先帶過來,給她這個師孃檢視。
“師孃誤會了。徒弟帶她來,是為了您。”
“為了我?怎麼,你覺得師孃我這裡缺的是姑娘?”
我覺得這裡缺男人……張生心中道。
“師孃,您要不,回頭見一眼?”
長公主無動於衷。
張生立即補充一句,“她,就是送給我金簪的那位姑娘。”
長公主肩膀微顫,猛然回頭,連帶著身子也微微轉過來一些角度。
她今天沒怎麼化妝,臉上樸素,卻仍不失皇家的大氣之美。
只是,垂在身前,打溼的兩縷頭髮,宛若天上飄落的黑色長條……
恰好蓋在了雪山之巔。
長公主道:“讓開!”
張生連忙側身挪了一步,發覺這才是最佳觀測位置。
從“山腳”到“半山腰偏上”的位置,一覽無遺,好似雪山般純淨。
長公主的注意力,全在唐婉怡身上,哪裡還能注意到這個。
視線中,唐婉怡的臉,與宮裡來的畫像漸漸重合。
“小怡……”
長公主鼻尖一酸,眼睛紅如桃粉。
血脈間的聯絡,這一刻,牽起了她的心。
張生站在一旁,抹淚擦涕,“突然好感動……”
哪兒有什麼鼻涕。
只是悄悄抹掉了兩道鼻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