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兩名保鏢很快就拿著鏟子,將土地表層破壞得一團糟。
溫以檸的心一陣抽疼。
她沉默著,拒絕回答這個男人的問題。
“……”
空氣足足安靜了十分鐘,誰也沒說話。
溫以檸有些餓,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夾起一塊蘿蔔餅,低下頭,放在嘴邊小口地咬著,腦袋幾乎埋進碗裡。
“……”
裴驍冷冷地看著她不說話的樣子,指尖狠狠扎入掌心。
不是喜歡騙麼?現在連一個理由都編不出口了?
他昨天還問她開心與否,現在看來,簡直可笑。
“溫以檸!這周你都別想吃別的!”
他扔下一句話,抽走掛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大步離開。
“……”
溫以檸看著碗裡的蘿蔔餅,鼻尖凝起酸澀。
……
別墅外,裴驍冷著臉囑咐管家:“這周廚房做的每道菜裡,都必須帶胡蘿蔔,但凡落一道,你就可以主動請辭了。”
“是是是……”
中年男管家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裴先生提出這麼奇葩的要求,跟胡蘿蔔有仇……有愛似的。
“出發。”
裴驍吩咐凌翼,邁步正欲上車,身後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迫使他止住了動作——
“裴先生,你這樣是得不到檸檸的心的。”
“……”
裴驍的視線緊緊盯著輪椅上的那張缺乏血色的臉。
這個大媽,膽子倒不小。
他冷嘲一聲,轉身上了車,甩下一句:“別忘了是誰讓你留了一命。”
“……”
何媽臉色略僵。
動不動就是威脅,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愛,又怎麼配得上檸檸……
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黑色轎車如離弦之箭般猛然起步,在空氣中揚起一溜煙的塵土。
車內,裴驍無言地看著窗外快速飛過的景色,臉色陰沉,心中騰起一股莫名的煩躁。
得到她的心?
呵,笑話,誰說他要得到她的心了?
還有那大媽上次在病房裡說的愛,愛能當飯吃麼?
虛無縹緲的東西。
“去拳擊場。”
裴驍沉聲道,說罷撥出一通電話。
前座的凌翼愣了一下,立刻回道:“是。”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首先傳來的是爆炸的音樂聲,再是司徒野悠悠的戲謔:“怎麼?錢包吃不消了?”
裴驍拿遠了手機,冷言道:“不把音樂關了,我保證你下一秒會被趕出來。”
“靠。”
話落,電話那頭安靜得只剩下了人聲,“吃火藥了?氣性這麼大,你家裡那個沒滿足你?”
“野哥~剛剛的表現……你滿意嗎?”
嬌滴滴的女音從聽筒傳出,裴驍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滾。”
司徒野處理完身邊的人,做出邀請:“我說,就憑你這體格,清粥小菜哪兒夠你吃的啊?考不考慮多來幾……”
裴驍打斷他:“限你十分鐘內出現在拳擊場。”
“靠你這人不要太過分,十五分鐘還差不……”
裴驍沒有聽他繼續嘮叨,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前座的凌翼見此場景,心情頗好。
他就說驍爺和溫小姐不合適,看吧,現在終於鬧矛盾了,沒多久驍爺就該厭了。
未來可期。
……
曼島的別墅裡,溫以檸取來外公的那本日記本,翻到做了標記的一頁,字跡有些不好辨認,卻也能看出寫的是什麼——
【我家檸檸幾乎不挑食,可就是胡蘿蔔,一盤菜但凡沾上一點,就碰都不會碰,吃一口都跟要了她的命一樣,還連帶著討厭所有帶蘿蔔倆字的食物】
“……”
外公這話寫得簡直……太沒救了,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難怪裴驍聽到她的爭辯會氣成那樣。
何媽推著輪椅從門外進來,看到坐在餐桌邊的少女,目光中流露出不忍。
“檸檸。”
她輕聲喊。
椅子上的少女回過頭,連忙從遠處趕過來,推上她的輪椅,“何媽,你怎麼出來了?你現在應該在房間裡好好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