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人的視線挪到一旁的何媽身上時,一切都明瞭了。
故事已經被和盤托出了。
裴驍裝作不知:“大清早的,別嚇著我老婆。”
“裴、裴先生。”何媽嚇得都改回了口,“我不知道您沒對老先生說檸檸的事,都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老喬爾森手裡的戒尺‘啪’地打在餐桌上,轉而又對裴驍怒斥:“強迫人家小姑娘,真是出息了。”
何媽沒臉沒皮地先撤了。
兩人在老喬爾森對面坐下,裴驍徑自替溫以檸佈菜,“要怎麼罰,我都認,但絕不後悔。”
沒有當初的強迫,哪兒來他現在的老婆。
老喬爾森年輕的時候,追妻那叫一個紳士,連親個吻都要禮貌地問一句,沒想到自己這個孫子,邪了門了,直接強上。
他氣地往裴驍手臂上一抽,“你給我好好反思。”
裴驍二話不說就應了。
天大地大,都沒有自己老婆用餐大。
嚥下最後一口粥後,溫以檸就被趕離了戰場,留下兩位喬爾森在餐廳繼續對峙。
看樣子,莊家對裴驍做的一切都要變成透明的了。
溫以檸在書房戰戰兢兢地等了一個小時,等不住了,起身出去,剛開啟門就撞上一堵人牆。
“裴驍,爺爺都知道了?”
“嗯。”
溫以檸撲進他懷裡,摟住他的腰,“你多用莊家賣慘,這樣爺爺就能忘記你和我的事了。”
裴驍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寵愛她一番。結紮真是他今年來做過最明智的決定。
“放心吧,老頭已經被我的悲慘境遇打敗了,答應接下來的半個月不會來騷擾我們。”
這人果然不做無用功。
溫以檸回到書房,指著整理出來的一個大箱子,對他道:“中醫學有關的所有教材和研究資料都在這裡了,裴博士請加油。”
裴驍走上前,撥開幾本看了看,“這些早看過了。”
溫以檸知道他買過一堆教材,充當閒暇時候的讀物,美其名曰和她有共同語言,但讀物歸讀物,和學習還是不同的。
她教師上身:“看過不等於記住。”
裴驍瞥她一眼,隨手抽了一本課本,往桌上一扔,大剌剌地往沙發上一倒,“考我。”
溫以檸持著懷疑的態度,翻開一頁,只讀了半句,對面的人就很自然地接上了下半句。
一字不差。
“?”
溫以檸不信邪,又隨便翻了一頁,他又接上了。找來兩本不同的書,還是同樣的結果。
“為什麼你記憶力這麼好?”
“不好能活到現在?”裴驍拿來膝上型電腦,擱在自己腿上,開始上手自己的論文。
溫以檸撐著腦袋看他,眼眶有些溼潤。
怪不得他平時能將每一個小細節記得這麼清楚。事情出了紕漏,別人付出的頂多是一句道歉,對他來說,可能是命。
“咚咚咚。”
何媽的聲音弱弱地從門外傳來:“裴先生,我來認罰。”
裴驍起身去開門。
何媽差點就跪到地上,“裴先生,檸檸,何媽不是故意的,和喬爾森老先生聊著聊著,就、就被拐進去了……”
老喬爾森是什麼人,年輕時候的談判能力,給人留條褲衩都算不錯了,循循善誘,哪兒是何媽能夠擋得住的。
“沒事的何媽。”溫以檸說,“老喬爾森先生作為阿驍的爺爺,知道這些事也是應該的,就算您不說,我們也會挑合適的時機說。”
“出去吧。”
裴驍不想被打攪。
何媽猶猶豫豫地轉身,腳步踟躕,在拉開門的一瞬間,聽到身後傳來一句話:“我要不想讓老爺子知道,你早就不在別墅了。”
工具人何媽全身僵硬。
這話聽著怎麼有些瘮人。
待何媽出去後,溫以檸忍不住問道:“你故意的?”
“嗯。”學習中的男人很專注,視線停留在電腦螢幕上,“老頭有心臟病,這種事,從神經大條的大媽嘴裡說出來,殺傷力更低。”
“……”
溫以檸替何媽唏噓,白白受了一場驚嚇。
“那你明知道爺爺心臟不好,平時還對他嘴毒。”
裴驍從螢幕上抽開視線,耐心地看著她,解釋:“提高他那顆老心臟的承受閾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