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她遞上一塊厚一點的水晶,有些驚訝,“你動作好快,怎麼做到的?”
傅聞洲微抬下巴,“是你手太笨。”
水晶在她手裡到處打滑,不是線串不進去,就是亂七八糟捏不穩,他卻熟練地像是在加工廠打了半輩子的工。
直到收尾結打上,傅聞洲說:“伸手。”
沈清歡下意識抬起,左手很快覆上一片微涼。
水晶手鍊順著指尖溜進去,纏在她手腕上,在吊燈下熠熠生輝。
光線的加持放大了首飾的光澤,沈清歡笑了笑,“好像更好看了。”
“不用去科室的時候,在我這可以戴著。”傅聞洲眼皮微抬,隨口道:“也算回了別人送禮的心意。”
一想起他特地找設計師專門畫的圖紙,從南非礦裡挑的寶石,被沈清歡當成兩元店玩具積灰好幾年,傅聞洲難免心梗。
沈清歡再咋咋呼呼,到底是個女生,對於好看的東西有種天然的無法拒絕。
戴著過了把癮,半小時後還是摘了。
睡前配藥的時候,她順手開了兩片安眠性質的藥放在碟子中。
剛放好,水壺裡的熱水同時燒開,沈清歡泡了兩杯牛奶,端到客廳時傅聞洲指著多出來的白色藥丸,一字一句問,“這是什麼?”
“前天覆健的時候,你不是說最近半夜睡不好嗎?”
電腦旁,傅聞洲的手落在鍵盤上,不小心誤觸,打下一堆黃字。
他趕緊刪了,漫不經心地撇開那兩粒,只吃了平常的,“有其他原因,不是失眠。”
沈清歡已經習慣了,全身上下嘴比生鐵硬,某些行為無厘頭神似小學生。
她拿起另一隻裝滿牛奶的杯子,“我去再添點水。”
轉身時直接把藥片丟進去,融完了再給他端回來。
傅聞洲沒在意,直到沈清歡去接電話,她的那隻杯子被隨手放在桌角,差一點就要掉在地上時,勾了勾手,把它挪到了裡面。
陶瓷大師的設計很巧妙,同樣風格的配色花紋,在晚上幾乎有些分不清,擺在一起卻格外的相配。
“對,趙先生,您不用擔心,目前的檢查……”沈清歡邊講電話邊往裡走,“主要是功能性問題居多,接下來透過藥物調節和一些生活方式的改善就行了……”
她心思全在內容上,沒仔細看桌面,拿起離自己最近的那杯一飲而盡。
等傅聞洲處理好全部事情,在套臥裡找了一圈,終於在陽臺的榻榻米發現了沈清歡。
她蜷著身子,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滑落在地,頭垂在軟枕的地方睡得香甜。
毛絨的家居服襯的人像隻手感極佳的兔子,一陣風吹過,髮絲拂落,頸側的紅痕還殘留著之前的痕跡。
“沈清歡。”傅聞洲喉嚨輕滾,聲音微啞地叫她名字。
面前的人毫無所覺,呼吸均勻綿長。
他俯身將她抱起,女孩溫熱的臉頰靠在他肩上,渾然未覺的深睡。
路過客廳茶几,傅聞洲看見自己空著的牛奶杯,什麼都明白了。
沈清歡還是把那兩顆安眠的藥放進了他杯裡。
但是她卻喝錯了。
在講電話的時候,意外分心,馬失前蹄。
把她放在床上,女孩瑩潤的唇不小心擦過頸側,傅聞洲定了定神,熱意如野火燎原,忽然一發不可收拾。
快要褪盡的暗紅被齒尖加重,沈清歡在夢裡蹙了蹙眉,卻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根本醒不過來。
迷糊間,耳畔的吻親得她腰間發軟。
傅聞洲低聲哄,“張嘴。”
她下意識放鬆,兩人交換了一個潮熱的吻。
……
清晨,沈清歡醒來時,剛抬起右手,痠麻直接從手腕往上竄。
她微怔幾秒,“這才多久沒戴過手鍊,幾顆水晶就壓成這樣了?”
另一邊,隔著過道,床上的人睡得很沉。
沈清歡忍不住揚起嘴角,看吧,安眠藥還是有用的。
剛邁開兩步,忽然大腿微痛,去浴室的時候才發現,兩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
她這才想起,昨天好像在陽臺講電話,然後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打掃的阿姨臨走前還提醒她進屋,估計那會自己困得不行,撞到哪了。
沈清歡打了個哈欠,去實驗室的路上忍不住和鹿悠悠分享:【人真的不能太累,我感覺這幾天記憶有點斷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