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她感覺自己心中有什麼在一點點坍塌。
報告洩密了?
沈星冉佔了上風,更加得意,“出去住了幾年,連自己身份都忘了?”
“你不過是為了我換血生出來的備胎,夢什麼不好,夢這麼天方夜譚的事,真是不要臉!”
“關你什麼事?”沈清歡抬頭冷笑了一下,“抱的上大腿那是我的本事,總比你每天只知道在後面嗷嗷鬼叫來的好。”
“你想得美!我已經把你做的這些手段全部告訴柯總了,別等會手裡的投資沒捂熱,反被人要錢賠償。”
沈星冉幸災樂禍,“聽說和傅聞洲結婚後,你連傅家一分錢都沒花過,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見死不救?”
沈清歡眸不自覺微微一沉。
是沒花過,因為奶奶轉了一部分到她名下。
真金白銀,好幾個零。
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個,是柯鴻。
沈清歡直接掠過她,轉身回病房換衣服。
轉身之際,沈星冉不忘陰陽怪氣,“你急什麼?再回去好好睡一覺啊,指不定白日夢做得更香呢!”
“見了鬼了。”沈清歡低聲罵了句,走得太快,腳一趔趄,差點摔了一跤。
她風風火火地進門,匆忙拿起東西出去時,撞上了房間內熟悉的男人。
傅聞洲皺眉,“你去哪?”
“柯總知道我們拿他樣本去做dNA檢測的事了。”沈清歡長話短說,表情凝重,“不管怎麼樣,我得先去道歉。”
他眉頭皺得更深,抓著她的手腕解釋,“彆著急,我讓人去查。”
到底是誰吃了豹子膽,這種缺德的錢也敢賺。
洩露行業機密,但凡被揪出來,這輩子算是幹到頭了。
傅聞洲陪著她一起坐上車,一路上兩人沒怎麼說話。
直到第一個紅綠燈停下,他看向身邊的人,“到了那把所有責任往我身上推,本來照片也是我拍的,是我給了你這種錯覺,這件事從頭到尾和你沒關係。”
沈清歡道:“周先生,我不是撐不住事,動不動就要過河拆橋的人。”
傅聞洲目光落在她額前沁出的薄汗上,“怕你還沒到那,先把自己嚇死了。”
“我不怕,就是覺得……”沈清歡咬了咬唇,吐出三個字,“很丟臉。”
她深吸一口氣,“好像變成了因為一點資源就上躥下跳,搔首弄姿的那種人。”
“你不是。”傅聞洲降下車窗,冬季的寒風帶來削微冷意,兩個人都清醒了些,“你要真有這種想法,找個老頭幹嘛?找我不是更容易?”
撇去她誤把自己當成老公這個烏龍,沈清歡平常和他相處細心周到,但一直很重視尺度。
話糙理不糙,沈清歡心頭微松,是這個道理沒錯。
更何況傅家和柯鴻是舊識,實在不行她就找傅聞洲,好歹滾了兩夜床單,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到了酒店門口,兩人剛下車,立即有助理迎了上來。
“沈醫生,柯總等您很久了。”
沈清歡心情複雜,“他知道我會來?”
明明沒提前聯絡過。
助理但笑不語。
進去之前,沈清歡在門口躊躇了一會,還沒做完心理準備,旁邊人幫忙抬手敲了敲。
沈清歡:“……”
鴨子就是這麼被趕上架的。
會客廳的沙發中,柯鴻拿著一隻平板,笑呵呵地朝她招手,“你們來得正好,這會剛看到有意思的地方。”
沈清歡眼帶茫然,腳步加快走了過去。
螢幕上出現的是同風格的老照片,復古的色調隔了十幾年,多了幾分韻味。
柯鴻笑了笑,“看不出來吧,我當年也是個瘦子。”
他指著其中一名穿白襯衫的影子,“那時候流行這種打扮,為了買一套像樣的衣服,硬生生忍了一個月沒吃早餐。”
沈清歡緊繃的那根弦略微放了放,有心情跟她說笑,看來情況不算太遭。
傅聞洲被他這種繞來繞去,不說正題的風格煩到,雙腿一抻,在對面坐下,“老頭,要殺要剮隨便,別吊人胃口,沒看她十根手指扭得都能打毛衣了嗎?”
沈清歡臉微微發燙,想讓他客氣點,明明是暗示凌厲的眼風,可落在對面人眼底,卻似嗔非怪,別有風情。
傅聞洲毫無所覺,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
她徹底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