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著周圍的空氣,聲音由遠及近地傳入傅聞洲耳內。
無邊漆黑中,前方似撥開雲霧,他站在一旁,彷彿在看一部前身回憶錄。
實驗室病毒洩露後,他輾轉多方,給出的結論都是無法完全治癒,後期還可能終身伴藥。
傅家以研討會的名義,召了一批專家來江寧。
一名老醫生義正言辭,“短時間突破是不太可能的事,新藥研發過程艱難,我們建議還是先保守治療。”
周圍人應聲附和。
只有角落裡一位女生忽然抬頭,舉起手。
主持人把話筒遞過去時,傅聞洲站在身後,聽見她擲地有聲的駁斥,“保守治療,保守到病人直接入土嗎?”
“各位教授,你們不是不想研發,是怕麻煩,就像對乞丐,給口飯吃吃得了,用不著加個菜,反正能活著他們就該謝天謝地。”
“你是哪個醫院的?”教授氣得臉一白,“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研究動動嘴皮子就行?”
女生也沒拐彎抹角,輕諷道:“是,你們不僅不動手,連嘴皮子也懶得動。”
說完,她直接被保衛科強制‘請’了出去。
後來,他投了她的專案。
去醫科大那天,終於在胸牌上看清了那三個字——沈清歡。
偷得浮生半日閒,人間至味是清歡。
好名字。
對於生病的人來說,人世間最有味道的是平淡的快樂,就像她的出現一樣。
後來,情況忽然變了。
她被摘了胸牌,離開醫院,傅聞洲心莫名刺了一下。
眼前忽然蔓起濃霧,模糊間,民政局內,沈清歡微笑著舉起結婚證。
她結婚了。
和徐言澈。
思緒如被潮水席捲,悶痛窒息貫穿全身。
安靜的病房內,阿朗看著不太穩定的指數,想起沈清歡剛剛留下的話,三天了,要是今晚再醒不過來,就有生命危險的可能。
他想了想,乾脆低頭道:“先生,您不是還要和太太離婚嗎?暈過去就離不了了,到時候還怎麼娶沈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