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了她,長那麼騷,你怎麼不去賣?”
“就你還大學生呢,哭哭啼啼的給誰看,有臉搞破鞋有本事你就別擋啊?撕了她的衣服,帶她去遊街,我看看這騷貨到底能有多浪。”
陳景峰迷迷糊糊即將醒來的時刻,耳旁響起了一陣罵罵咧咧的汙言穢語。
他下意識的皺眉睜開眼睛,自打自己功成名就後,社會地位一路走高,接觸的人群非富則貴,可身邊這鬧哄哄的如同菜市場一般的罵街是怎麼回事?
只是陳景峰環顧四望,卻有點驚住了。
此刻,他正身處於一個簡陋的員工宿舍內,掉了漆皮的架子床,牆壁被燻得昏黃正堆著他的地方則是一張嶄新的四大天王海報。
小小的宿舍裡擠滿了人,男人女人都有,他們交頭接耳,時不時朝角落裡投去指指點點的戲謔目光。
而在那個位置上一個體型彪悍的女人罵罵咧咧,她左手伸著短胖的小指,各種汙言穢語的辱罵從口中不要錢的蹦出來。
女人潑辣,作風更大膽,正在撕扯一個姑娘的衣服。
一時間尖叫聲,哭泣聲和辱罵聲頃刻間充滿了整個小小的房間。
陳景峰下意識的皺眉,只是當他看清那個姑娘的面容,他滿腔的熱血瞬間上提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姑娘很美,身材纖弱,面板也很白皙。
五官精緻立體未施粉黛的臉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那股子清純勁兒妥妥的秒殺多年後短影片上的美女網紅。
只是其中卻佈滿了驚懼的情緒,她緊咬著嘴唇,讓人有種我見猶憐的可憐氣質。
“江雨晴。”
陳景峰呼吸屏住,第一時間認出了這姑娘。
那是陳景峰剛剛知青返鄉後進入國營汽水廠工作時候認識的同事,兩人一般年歲,後者更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
同事關係,本來也沒什麼。
奈何陳景峰知青返鄉,又是高知分子性情清高在廠裡破不待見,車間主任楊國軍誣陷陳景峰夜裡偷盜廠裡的東西中飽私囊。
偷盜國有財產,這是重罪。
一旦罪名坐實,陳景峰不但要承受牢獄之災,甚至一生的前途都要賠進去。沒成想,偏偏江雨晴願意給他作證。
一句“昨天夜裡陳景峰和我整晚在一起”,便將所有的明槍暗箭都擋在了外邊。
可九十年代初期,民風遠遠沒有後世中那樣開放,私相授受,這更是大逆不道要承受的不止是坊間的風言風語和鄰里街坊的冷眼。
何況那時候陳景峰有一個在談當中的女朋友。
江雨晴救了陳景峰不假,卻將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無數屎盆子叩在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身上,直接將她壓垮。
江雨晴承受不住流言蜚語毅然決然的選擇跳江自殺。
而陳景峰知道這個資訊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也是那個時候陳景峰才知道,就是這個不惜以清白做賭注的姑娘愛他愛的究竟有多深沉。
可惜人死不能復生,世上沒有後悔藥,這也成了陳景峰悔恨半生的遺憾。
而現在......
陳景峰一個激靈猛然從床上坐起,他一眼不眨的盯著江雨晴咬唇的可憐模樣,原本緊繃到了停滯的心臟忽然砰砰砰的劇烈跳動起來。
我.......重生了?
卻在這時候。
“你擋什麼,勾引我男朋友的時候你怎麼不要臉?我呸,什麼玩意,今兒個我就叫咱們廠的老少爺們飽飽眼福。”
“你不是騷嗎?沒男人就去賣啊?我看帶你遊了街你還怎麼浪。”
一個潑辣的女人破口大罵。
年歲很輕,不超過二十五歲,頭上扎著兩個黑亮的麻花辮。長相併不如江雨晴出眾,但小辣椒一樣的做派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不過她嘴唇很薄,看起來有些刻薄。
陳景峰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她叫李瀟瀟,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自己現在在談的女朋友。
眼瞅著李瀟瀟伸手就要去扒江雨晴的衣服,後者臉色煞白拼命的往牆角躲閃,陳景峰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站起來,提起健步就擋在了兩人之間。
“夠了!”
陳景峰目光似鐵,心中如鋼,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上輩子的遺憾再次發生。
眾人沒想到方才唯唯諾諾的主人公陳景峰會突然爆發,場中頓時一靜,而後所有的目光朝著他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