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峰,要不我們也把門關上,萬一……”
陳衛東的一些話到了嘴邊,還不等他完全講完,陳景峰抬手將其制止住。
緊接著開口說道。
“我們接過來的就是爛攤子,有一大堆的問題等著我們去解決。”
“把門關上,這是解決問題的態度嗎?”
陳景峰目光直直地落在陳衛東身上,不許他有所逃避。
果不其然,陳衛東身心一顫,猛然醒悟。
他尷尬不已,不停地撓頭苦笑。
突然間,院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就是叫罵的聲音,在陳景峰的耳邊迴盪不絕。
“新廠長來了是吧?也要學著姓盧的當老鼠,連門都不敢開啟嗎?”
“不要跟他廢話,大家砸門!”
有人舉起拳頭,高聲呼喊,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
人群中走出幾個青年,全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更有甚者從牆角撿起一塊磚頭,直接丟在了窗戶上。
也就在他們打算動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應聲而開。
陳景峰帶著陳衛東走出來,目光掃視全場,很快鎖定在一個人的身上。
男人名叫李虎,他原來是儀器廠保衛科的科長。
算得上盧廠長身邊的人,可那都已經是過去式。
如今企業改制,最先砸掉的就是他的飯碗。
李虎咽不下去這口氣,才會帶著眾人討要說法。
另有幾個車間主任也走上前,無一不是態度強硬。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陳景峰沒忍住的笑出聲。
“大家這是怎麼了?上來就把我辦公室窗戶的玻璃砸碎,這可是要賠錢的。”
“你……就是陳景峰?”
李虎咬緊牙關,到最後憤恨不平地開口。
見到陳景峰點頭,他的眼神中更多了敵意。
“你和姓盧的都一樣,都是唯利是圖的小人。”
聽了這話,陳衛東的脾氣立馬上來,可不允許這些人對陳景峰不客氣。
“小子,把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兄弟跟他可不一樣。”
陳衛東擼起袖子,李虎並不懼怕,他冷冷地笑出聲。
“真把我們當成傻子嗎?儀器廠都破爛成什麼樣,正常人都不會接手這個爛攤子。”
“你們和市裡的領導關係不一般,這時候過來不就是想再撈一筆,撈完了拍拍屁股走人。”
李虎也不知道從哪裡得到這些訊息,他極為篤定地講出這些話。
幾分鐘的時間裡,廠子裡不少職工開口附和,紛紛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覺得也是關係戶,估計就是來變賣廠子裡的裝置,把錢往口袋裡裝。”
“就是!指望這種人能把廠子救活,簡直是在開玩笑。”
廠裡有女職工,她們的嗓門更大。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陳景峰想象成十惡不赦的人。
如此一番情形,陳衛東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趕緊朝著陳景峰投去目光,希望他能夠有所解決。
“景峰,這還真是個燙手山芋,從內到外沒有一個人願意配合。”
“我看你的好心,完全是被人家當成驢肝肺。”
陳衛東不願意和廠裡的職工起爭執,他走遠幾步,掏出煙來自顧自的抽吸。
陳景峰搖頭苦笑,只好一個人將這些事情承擔起。
他走到李虎面前,給他遞了一支菸。
“姓陳的,你的這些手段對我都沒用,別想用一支菸就把人打發掉。”
李虎朝著地上用力吐了幾口唾沫,接著就示意身邊的人,幾個青年走上前去,直接將陳景峰給圍住。
在他們看來,不管新舊廠長,今天必須把問題解決掉。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拖欠他們兩三月的工資。
“廠子要倒閉,那也得先發錢,我們拿著錢立馬走人。”
“就是!我們有手藝在,就算是下崗,也能再上崗!”
不少職工的心裡都很清楚,儀器廠倒閉已成事實,不可改變。
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只想把拖欠的工資要回來,也不至於在找活幹的間隙裡難生活。
聽到他們這樣說,陳衛東直接掐滅了菸頭,氣沖沖地走過來。
“胡說八道什麼?工資又不是我們拖欠的,你們去跟姓盧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