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月吃了頓飽飯,隨後假借消食的名義溜出府門。若是被她爹知道,定會敲斷她的腿——白日裡他剛義正言辭地訓斥過她。
月色正濃,前來小涼河赴約的不止她一個,她遇到了前來捉拿水鬼的女主。
烏髮紅唇的周窈,喜穿素色衣裳,如立於凜冽風中的青竹,不屈不折。
就如此刻,她面對仇人仍然是心平氣和,不卑不亢的,“夜色已深,我等要在此處捉鬼,李小姐還是快些回去罷。”
不愧是女主,氣度著實讓她佩服。
不過。
陸綏居然不在,男女主不都是一同辦案的嗎,李簪月有些好奇:“我哥哥呢?”
周窈微笑:“我們是分頭行動。”其餘的她不願多說,又開始下逐客令:“捉鬼之時我恐無暇顧及李小姐,還請快快歸家罷,莫讓尚書大人為你擔憂。”
李簪月撇嘴。是她不想走嗎?是系統不給她走啊。得說服周窈讓她留下,想好措辭,她正要開口。
遠處探查情況的遲今朝踱步而來,他早瞧見李簪月,卻沒理她,對周窈說道:“這水鬼不肯出來。”
周窈略一沉思:“許是我們常年除妖捉鬼,身上戾氣太重,被它感覺到了。”
“師姐,既然它不敢見我們,便換個人去划船,”遲今朝眸子透亮,含著琢磨不透的笑意,下巴輕抬道:“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嗎?”
“絕對不行,李小姐非我鎮妖司人員,又不懂術法,怎能以其為餌?”
遲今朝露出無辜的笑:“她是自願的。”他抬眼望向李簪月:“李小姐古道熱腸,想必是自願前來相助的。”
“是啊,”李簪月哭喪著臉,“我自願。”天殺的系統,方才又在她腦子裡鬼叫什麼以身作餌,俠女本分。
她咬著牙強調:“十分願意,非常願意。”
“這……”周窈遲疑。除妖捉鬼講究的就是效率,多拖延一日,百姓就多一分危險。
“師姐,你我都在,你還擔心甚麼,”遲今朝笑吟吟地陰陽怪氣:“況且我看李小姐和那水鬼要好得很,倒未必會傷她呢。”
李簪月一人划船引誘水鬼,實在過於危險。周窈沉思片刻,做出決定:她同她一起去,若是水鬼仍然忌憚,只能另尋他法。
她不會讓普通人陷入險境,這是她的一貫作風。
聽了這話,李簪月鬆了一口氣。有周窈相陪,她就放心多了,畢竟女主武力值很高,法器弦無虛發,百步穿楊。
遲今朝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在心裡冷笑,特意找她的不痛快:“師姐,還是我陪李小姐去罷,我划船劃得好,你就留在岸邊攔截。”
他勾唇淺笑:“我會保護好李小姐的。”
“好,切記要小心些。”周窈很相信他,不假思索地應承下來。
一旁原本很高興的李簪月:“???”
相信遲今朝會保護她,不如相信她能手撕水鬼。她準備補救一下:“那個,我覺得……”
還是周姐姐陪我去罷。話未出口,遲今朝似乎覺察到她的想法,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李簪月被嚇了一跳:“你幹嘛?”
對方無辜地挑眉:“陪你划船,走罷李小姐。”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把她往河邊停泊的小船帶。
她總覺得,自己上了賊船。
遲今朝拿著木槳划水,船很快就駛離岸邊,到達河水中央,風平浪靜。他把木槳一丟,好整以暇地坐在船尾,腿微微分開。
他突然伸手:“李小姐。”
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微微凸出,李簪月眼前一亮,這明顯的血管,肯定一針見血。不像她,每次輸液總要挨個三四針。
遲今朝有些不快,提醒她接過。
拇指和食指中間夾著一隻圓潤飽滿的柑橘,橙黃的色彩十分靚麗。
他慢條斯理道:“你不是喜歡吃嗎?”
李簪月眼神閃躲,這哪裡是柑橘,分明是砒霜。遲今朝給的東西,能吃嗎。
她顫巍巍地接過柑橘,像握了只燙手的山芋,渾身難受。
內心叫苦連天:遲今朝果然是來報仇的。
“吃啊。”
他如黑寶石般晶瑩的眸子眨了眨,濃密纖長的睫毛也跟著輕輕顫動。
語氣不容置喙。彷彿她膽敢說個“不”字,他立即就會一劍劈了她。
李簪月小心翼翼剝開外皮,露出鮮嫩果肉,清新的香氣四溢。
她將果肉一分為二,遞給遲今朝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