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暈感退去,李簪月穩穩落地。她甫一站定,就不滿道:“為什麼?”
嘴上硬氣,心裡卻止不住發慌,短短一日,她就搞砸兩項任務,以後的日子還用過嗎?
系統冷漠回覆:【其一,任務完成時間已經截止;其二,遲今朝搶先撕掉符紙,成功幫助字條主人。綜上所述,任務判定失敗。】
所以,她被遲今朝截胡了。
天殺的,他撕符紙的時候,她就這麼眼睜睜看著。
蠢到家了。
明知希望渺茫,她還是垂死掙扎道:“有什麼法子補救嗎?”
系統高冷搖頭:【沒有。】
意料之中。
李簪月正在為她死去的任務黯然神傷,眼角餘光無意瞥見,罪魁禍首遲今朝準備溜之大吉。
她提裙追上去:“小遲大人等等我。”
遲今朝猛地回頭,語氣不善:“你又要做什麼?”
對方猝然停下,李簪月試圖剎住腳步,還是晚了,她只得眼睜睜看著自己撞上去。
額頭抵上對面人下頜,他因慣性後退一步。
李簪月下意識扶住他:“你沒事罷?”
“你說呢?”遲今朝臉色陰沉,好似要泅出墨來。
她的心輕顫了下,遲今朝果然是個小心眼。
有風拂過,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突然想到:夜色已深,眼下只有他們二人。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拋屍的好時候,他不會趁機埋了她罷。
非常有可能。
遲今朝全然不知她內心想法,語速極快道:“作為捉妖師,除妖辦案是我的職責,而你只是個普通人,就沒有必要跟著我了。”
“你說對罷,”他咬牙強調,“李小姐。”
李簪月暗自腹誹:如果有的選,哪個夯貨樂意跟著他,嫌命長嗎?實在是有難言之隱,他們從水鬼幻境出來後,被傳送到山旮旯,她不認識路。
難不成要她待在此處,吹一夜的西北風嗎?
等尚書府的人尋到她,她都要蔫了。
更何況,這個世界妖鬼多的數不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比起暗處隱藏的未知危險,她更傾向於選擇明面上的。
李簪月眼眸彎彎,宛如春花明媚:“我不認得路啊,小遲大人古道熱腸,樂於助人,就不能捎我一程嗎?”
遲今朝氣笑了,抿著唇角道:“你敢跟著就來。”
她如何不敢。
不知是有意為難,還是真的事態緊急,刻不容緩,遲今朝的步子很快,她被甩出一大截。她調整好氣息,拿出參加校運會長跑比賽的架勢,追了上去。
遲今朝斜睨她一眼,沒有說話,不屑全寫在臉上。
李簪月跟著他,只覺周邊景色越發荒蕪,滲人得很。她忍不住發問:“你不回鎮妖司嗎?”
再不濟,也該去水鬼家中調查。
高貴的世子殿下冷哼一聲:“我何時說過要回去?是你自己要跟著的,死在路上,也與我無關。”
他說話還是這般難聽,李簪月心想,當初就應該把他寫成啞巴,以他的個性,罵不了人,估計會活活憋死。
想到這,她忍不住笑出聲,暢快又恣意。
漆黑的空中劃過一道黑影,有什麼東西正在急速下墜,恰巧落在遲今朝肩上。
死一般的沉寂。
哦莫。
這色澤,這形狀,同鳥類的排洩物簡直一模一樣。
遲今朝面帶慍色,定在原地:“這麼高興嗎,李小姐。”
“沒有沒有,”李簪月慌忙擺手否認,“我絕對沒有幸災樂禍。”
她十分熱心的摸出塊手帕,上面用金線繡著桂花,怪好看的,她忍痛遞給對方:“要不然擦擦?”
“不用。”遲今朝面無表情拒絕。
李簪月遲疑道:“還是……你想留著。”
她是個很開明的人,不理解,但尊重。
遲今朝半眯眸子,眼神冷若冰霜,他當著李簪月的面,從懷裡掏出塊手帕,指尖挑起,生怕觸碰到,一點點擦拭乾淨汙物,而後隨手一扔。
高馬尾也被拂到一側。
李簪月憋笑憋得臉都紅了,她篤定:對方一定會扔了這件衣裳。
遲今朝瞥見,勾起唇角:“想笑就笑,以後就笑不出來了。”
她拼命壓住上揚的嘴角,稀碎的聲音溢位:“哦。”
他們一路向前,她不